顾泽身后有数百名武装警察,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他们手里的枪全都瞄准了沈如归。
沈如归眼镜下的目光轻蔑淡漠,把慕瓷护到身后,手往后腰某一处探,然而慕瓷比他先一步拿到枪,藏进大衣里,沈如归怔了一瞬。
“小瓷,过来,”
顾泽继续往前走,“奶奶现在在军区医院,很安全。”
他知道,慕瓷的软肋,就只有慕老太太。
沈如归侧眸,下颚轮廓绷紧,他护在身后的女孩挣脱了他的手,朝顾泽走过去。
明明昨天他临走之前,她还把那根他藏了十年的红丝带系在他手腕,轻声说:我等你回来。
“慕瓷。”
慕瓷不自觉地拢了拢大衣,每次沈如归用这种淡漠阴沉的语调叫她的时候,她都有种自己被他咬在唇齿间碾的错觉。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回头看向沈如归。
四目对视,周遭一切都被隔离在外。
沈如归忽然笑了。
凝在黑眸表层的冰融化,潭底却是浓烈暗欲,不显山不露水的平静之下,是一场爆前的海啸。
他也不往前,就在原地,等着慕瓷回去。
“跟我闹呢?”
“闹什么?”
慕瓷目光平淡,“我闹什么?我男朋友来接我,有问题吗?”
【男朋友】这三个字,推动了那场海啸,卷着风暴翻涌而来,如猛兽狂嚣,要将整座城市摧毁。
“你他妈再说一遍!”
沈如归一把拽过慕瓷,瞳孔里充斥着红血丝。
几秒钟后,忍住了掐死她躁怒,放缓语气,“我就当你是迷药吸多了脑子不清醒……”
“沈如归,”
慕瓷打断他的话,“不清醒的人是你,你要往一条死路上走,没谁拦着,为什么非要拉上我?问过我的意见吗?还是你觉得我愿意陪你赌?”
“我不愿意,沈如归,我不愿意。”
“你死你的,我要活着。”
慕瓷微微垂眸,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男人攥在她手腕的手,用力甩掉,头也不回的走向顾泽。
沈如归身上有伤,鲜血淌到手背,顺着手指往下滴,落进泥土里,寂静无声。
“慕瓷。”
“你敢跟他走,我玩儿死你。”
慕瓷脚步未停。
她还穿着昨晚参加活动那件羽毛白
裙,空荡荡地罩了一件黑色大衣,神色寡淡冷漠,显得薄情。
“贺公子的命还吊在悬崖边上呢,”
顾泽慢条斯理的开口。
他的视线越过慕瓷,对上沈如归那双阴鸷沉沉的黑眸。
“沈老板,你早已是四面楚歌的境地,自顾不暇,就别再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小心引火自焚。”
顾泽打开车门,慕瓷上了他的车,只是坐到副驾驶,就仿佛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裹在身上的那件大衣里,藏着一把冰冷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