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聿錾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开。窗外暖阳高照,炽热的日光在走廊四处游荡,而他身处其中,心中却越来越冷。
许世之书心里很难过,为了两人的观念分歧,也为了他的不理解和步步紧逼。
他在给她立规则,在他的世界里是没有错,但在她的感情世界里他错了。
她哀悼自己的青春为何会付出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最可悲的是他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有如何跟她背道而驰的所作所为,她怎么都怨恨不起来。
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无条件地理解他,原谅他。原谅他的冷漠,原谅他的世界,原谅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她都低落到了这种地步,还不肯回头。
“向总,您还好吧?”
刚才的剑拔弩张他都看到了,但也说不出安慰的话。
“欢欢家那边你去办。”
向聿錾说完就离开了。
明志义看着走远的老板,摇摇头,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嘴硬的毛病到底是随了谁?
在家浇花、遛鸟的老爷子向将打了一个大喷嚏。这是谁又在骂他?官场上得罪多了人,老爷挺受罪的。但他还是喜欢他们那看不惯又干不掉他的蠢样儿。
许世之书一连几天没有回家,倒不是因为生向聿錾的气。忙碌的手术准备让她一天休息不了5个小时。
昨天经过商议,泠泠的手术方案总算是定下来。
许世之书虽然把欢欢的交给了徐涛医生,但是仍然仔细查看了她的病历。现欢欢左眼视力o。4,右眼视力仅能在眼前4ocm内数值,也就是说已接近失明。
通过核磁片子看到,肿瘤长在两侧视神经交叉的部位上,医学上叫这种肿瘤为“视神经胶质瘤”
,这是一种偏良性的肿瘤,如果能够全切除几乎可以达到治愈的目的。
“徐医生,你有什么建议?”
作为欢欢的主治医生,今天来征求许世之书的意见。
“全切当然最好,但又谈何容易。这么大的肿瘤其残存的视神经纤维和肿瘤根本无从分辨,肿瘤全切了视力也就没了!所以只能尽可能地多切除肿瘤,最大可能地保留残存的视神经纤维。这种手术也就你有9o%的把握,在我这里也就只能是7o%,我怕我有辱使命。”
徐涛当然知道这个病患对于许世之书来说很重要。
那天她跟那个金字塔顶尖的男人在一起的画面他看到了,也从小护士的嘴里听到了来龙去脉,怕是心理很有压力。
作为她的同事,他知道她一直很信任他。他向来以此为骄傲,因为神经外科医生里也只有他可以与之媲美,他们的实力相当,他向来有自信也有挑战精神。
但是,在这次的手术中,他掺杂了太多不该有的情绪,他怕对自己失望,更对那个男人产生了敌意,更可笑得是,他竟然不想在自己擅长的领悟让那男人看扁。
这点不齿的小心思让徐涛面对她的时候都汗颜。他有什么资格产生这样的想法和情绪?
医生间的惺惺相惜让许世之书对他产生依靠,但此次事件,让他清晰地明白,那依靠也仅仅是事业上的英雄所见略同,跟其他无关。
他一直在欺骗自己,自欺欺人地认为她对他是有好感的,朝夕相处中她总会看到他的能力和实力,但今天见到那个神邸一般的男人时,一切幻想都像泡沫一样碎的彻底。那种无能为力是他奋斗几辈子都达不到的。
“我相信你。将手术利弊及风险都告知给孩子的监护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