跡部景吾從失神中恢復,咽了咽,將他的胸針拿過來:「啊恩。」
但卻沒了檢查胸針的心情。
芥川慈郎橙黃色的髮絲里,有什麼東西在暗中蠕動。向日岳人的手從他頭頂掠過時,那東西像是要從頭頂鑽出來一樣,努力往上。尖銳的獠牙離手腕只差毫米。
他終於看清藏在隊友頭頂的怪物。
——「他的頭髮里,有一張嘴。」
作者有話說:
努力寫的不那麼陰間……或者你們想看更陰間的??
第8章好好做人的第八天
吉澤聖奈托著下巴:「只看到了嘴?」
跡部景吾拿起桌上的筆,「當然不是。」
「後來我站起身發現,是一個和他發色相似的妖怪。」
筆尖在紙面上摩擦發出細微的唦唦聲。
一桌之隔,她支著側臉打量著少年。
好幾次的近距離觀察後,她對跡部景吾的印象除了最初的「氣勢」之外,還多了幾條。
比如,他有雙漂亮的眼睛。深藍色,在陽光之下像大海,燈光晦暗時又像夜空。眼角的淚痣是海邊擱淺的貝殼,也是墜落天際的流星。
視線往下,喉結微動,從中溢出的音色也不錯。除卻第一次見面時的咬牙切齒,之後的交談里,他始終保持著不動聲色的優雅風度。
……這更讓她好奇,她之前對跡部景吾做過什麼事了。
「跡部君,」想著,她問道,嘴巴張合讓下巴一下一下嗑在手心上,「你為什麼會變成我的房東?」
一條纖長完美的弧線因為她的話中途停止。平滑的線條在末尾處堆積成團。
「因為你無家可歸。」跡部景吾重起筆。
吉澤聖奈「誒」了一聲,因為懷疑拖長尾音,「怎麼可能?我可是有神社的人!」
跡部景吾垂著眼,輕嗤了一聲:「神社又不是家。」
「……」
他說的竟然有些道理。
當人的這些天,她也見過周圍的鄰居。
她住的那一棟樓雖然破舊狹小,但是鄰居們人都不錯。偶爾也會憐惜她一個小姑娘獨居,邀請她去吃飯。
最常邀請她的那對夫妻,他們的兒子在寄宿學校就讀,很久才回來一趟。那位阿姨見不到兒子時,免不了將思念移情到她身上。
她走進那家時,才真正感受到了煙火氣。
玄關擺放著一家三口的鞋子,客廳里掛著全家人的合影。每次走進門後,總有人溫溫柔柔說道「歡迎回來」。
她依稀記得,她那座閎敞軒昂的神社獨自占據著靠近天岩戶的山頭,裡面四季的花朵常開不敗,有大大的庭院,長長的連廊,終點是她最喜歡的溫泉。
可是偌大的神社裡,唯一能發出一點兒聲響的只有池塘里的驚鹿。水流壓下竹子,一下一下敲在石頭上,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裡盪開。
寂寞得不行。
吉澤聖奈自我懷疑起來:「難道……我圖你家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