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余骑鲜卑人只以为汉人会与己方对射,哪里想到他们居然不走寻常路,突然派出一人从侧面杀入己方的阵营。
这种事,就算是生活在大漠上舔着刀口过活的鲜卑人也很少会去做。
除非是万人敌,或是纯粹的莽夫才会这么干,这不是将自己活生生的送到对方的包围之中么?
可显然,眼前这个持剑纵马的少年,属于前者。
万人之勇!
张飞纵马奔驰狂吼,转瞬之间就呼啸着来到了儯幔的面前。
“胡贼授!”
一声巨吼响彻当空。
儯幔被对方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丧失了应变之能,他只能是‘呜噜呜噜’的说着张飞根本就听不懂也懒得听的咒骂之语。
一剑横向划过,儯幔顿感脑中缺氧,随后便见眼前所有的黑暗事物仿佛颠倒了一样,一阵旋目眩之后,他的头颅与脖颈分家,在空中挥洒了一个圈,重重摔落在了草上。
张飞一剑斩杀儯幔,随后仰头向着夜空中出了一声长吼。
他的嗓门奇大,在黑夜中震彻底,震的一旁的胡人耳膜直鼓,心中虚。
下意识的,那些胡人以为是汉朝的郡兵来支援了。
也难怪,虽然色尚暗,但是张飞适才的身手和动作还是被那些鲜卑人大致看清楚了。
如此的勇力和剑技,在幽州的郡兵中,最少也得是个屯长级别的人物啊!
有些人,生就是上战场打仗的料,就算是初生牛犊,也比那些已经在战阵上历练了两三年的人要强,就好比汉初的樊哙,一辈子的功劳簿上出现的最多的词,就是‘先登’‘斩’,从他第一次作战开始,这个屠狗的就开始剁人级立功,远比作战多年的老兵卒子要恐怖。
事实证明,汉朝的屠户中隐藏了太多的盖世猛将,继四百年前屠狗的樊哙后,涿郡如今又蹦出个杀猪的猛士。
鲜卑人丧失了头领,开始后撤,而张飞的吼声也传到了刘俭的耳中,他大概猜到了那边的情况。
“夷贼要逃!”
刘俭果断招呼众人调转马头随自己追上去,同时吩咐身后的几人道:“诸君听好,待会儿切莫分散,都紧跟在我身后,咱们在北面袭他们左侧的队伍。”
“冲!我等自会紧随少郎君!”
刘俭大致清点了一下箭壶中的箭,随后一拍马股,率先而出。
而张飞则是从另一个方向配合着刘俭紧追那些鲜卑。
偏巧不巧,扶落和另外十余名鲜卑正随后奔着儯幔奔走的方向追来。
眼看着两队胡骑就要会和,刘俭骤然下令:“不要理会逃走的胡人,盯着他们那些停滞下来的马儿射!”
刘俭等一众人的目并不全灭这些胡骑,以他们的人数和战力素质来讲,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己方能够完全拿的出台面的,恐怕也就是张飞,刘俭,刘备三个人。
适才儯幔等人追赶刘俭,刘俭一众人只能与他们慢磨硬拖,此时对方领死亡,余者溃散,那剩下的,就是要以活捉为主了。
射杀马匹显然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当接近那些胡骑的时候,刘俭毫不迟疑的拔弓连射。
这时他已经不在乎精准射击,只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造成多对方马匹伤亡,以便多困住几个胡人,将对方全部留下是不现实的,但只要捉住一两个活的,今夜就算是成功的!
而后方的随众们在赶近之后,也学着刘俭的样子快连射,十几人的连射立刻铺出一小片箭雨,张飞和刘备也在其中。
“箭雨”
顺风突袭,把鲜卑人中的一半笼罩在其中。
问题是鲜卑不知虚实,不知对方到底还会不会继续有增员,再加上心虚,只能是一个劲逃走,后又被射倒马匹五六,除此之外另有多人中箭受伤。
伤者带箭惨叫不已,紧贴在马背上避免坠马,一个劲儿催马快跑,而那些中箭的战马吃痛,将人从背上掀翻下去,更是搅乱了队形。
“分出人手,去抓那些落的胡贼!”
眼看对方已经有人落马,溃不成形,刘俭抓准时机一边继续射杀,一边赶紧吩咐人去活捉。
这份工作自然是落在了张飞的身上,他是己方人中最有勇力的,那些胡人虽落马,谁知道还有没有战力,若近战生擒,也唯有张飞能够做到。
这些没有战意的鲜卑不明形势,又失去头领,只顾逃命,任谁都没有心思冷静的来考虑优劣势。
“德然,你可安好!”
刘备纵马追上刘俭,与他并驾齐驱。
“哈哈哈,放心!无恙!无伤!”
“好,咱兄弟追上去。”
刘备此刻也是血气大作,语气亢奋的呼喊道。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