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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我最終還是有點蠢地問出了這句話。

她的表情瞬間變得一言難盡。

好吧，我理解我問出這個問題是有點蠢，但也不至於那麼蠢。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我又感受到那股陰冷的寒意。像是來自死者的觸碰。

「難道說我二十歲才小腦發育完全嗎……」她自言自語。

這話說得也太過分了。我剛想沖她生氣，忽然間發現我現在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左邊是窗明几淨的櫥窗，右邊是繁華的哥譚市中心，韋恩大廈前廣場。我可以確信在我昏迷過去之前我在的地方是法爾科內街，那條陰躉昏暗的長街，而不是這個地方。

好吧，那我換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記得我們都在很久之前就看過穿越。」她又抽了口煙，動作很兇，「墨菲的父親庫珀通過引力和愛穿越線性的時間，通過家裡的書架和一個機械手錶傳遞了黑洞的詳細數據，讓女兒完成了布蘭德教授的方程，幾乎算是拯救了半個人類種族。」

「是部好電影。所以你就是我的庫珀，你用愛穿越時間回到了現在？」

「哦，不是。愛不管用，我跟惡魔簽了個契約。」

「……」我沉默了，「那你提星際穿越幹嘛啊？」

「也還是挺像的，我回來不也是為了給你傳達信息嗎？雖然跟人類延續沒什麼關係，但你確實能救下蝙蝠俠。」

我莫名其妙：「我救蝙蝠俠幹什麼？」

她又用那種看弱智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嘆了一口氣，言簡意賅：「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

「……啊。」

說句實在話，我也不是非常吃驚。主要這跟我沒什麼關係，他是蝙蝠俠還是蜘蛛俠都無所謂，誰背後還沒有點私人愛好了？高爾夫是愛好，收購俱樂部是愛好，那麼蒙面穿緊身衣打擊罪犯也算是一種愛好。我欠了他個人情，看來很快就可以派上用場。

「那你回來到底是要告訴我什麼？」

她單手插口袋，靠著欄杆，抬頭望向高高在上的韋恩大廈，韋恩塔。眾人皆知那是布魯斯韋恩曾曾曾祖父的傑作，它象徵著韋恩家族對哥譚的統治地位，也象徵至高無上的權力和財富。電子菸的煙霧從她嘴角溢出，一股突如其來的心悸擊中了我，像是我已經察覺到她要做什麼。

但她最後什麼都沒說，只是笑了笑，再踢了我一腳。

這次我終於感受到疼痛。

「apsamurai。」她這樣對我說，「ehaveaToeRtoburn。」

*

哥譚的早晨從一聲爆炸中開始。

「早上好，哥譚城！昨天的死人樂。透，最後的結果是滿打滿算三十個！多虧了沒完沒了的幫派火併，光是黑面具就掛了十個，但有一位警官也掛了，我看你們全得賠錢，因為蝙蝠俠肯定咽不下這口氣……」

街邊的收音機還在播放某個野雞電台的早晨廣播，可能是幫派的私人頻道，也可能不是。反正十九歲的V和二十九歲的V都不愛聽電台。

電。擊。槍、煙霧彈、塑。膠。炸。彈、催淚瓦斯發射器、染毒小刀……29V說你這再加一顆氪星石頭就頂得上蝙蝠俠那條多功能腰帶了。V問有多功能，她想了想說，反手把他綁起來這個功能算不算。只是什麼要綁韋恩老爺的手？她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再抬頭看V一眼，不說話了。

此時此刻，她們站在韋恩塔前，隔壁是滴滴作響的安全門，前面有個持槍的安保員讓她卸下武器。29V在後面背靠著牆壁，還在抽菸，像是勢必要抽個肺癌什麼的。她吩咐V：「用電。擊。槍把安保隊解決掉，我來給你帶路。」

「噢對了，我給那把左輪取了個名字。」她還說。

「什麼左輪？」

「布魯斯給我們的那把眼鏡蛇。價值連城，收藏品，但本質上始終還是武器。我稱它為死亡與稅收。」

「名字不錯。」

「是吧？我也很喜歡。」她掏出一把槍，「人生有三樣東西無論如何都逃不掉，死亡，稅收……還有勝利。」

安保員還在催促，V直接□□瞄頭，放倒了他。韋恩塔的緊急防禦警報響起，大廈內開始播放疏散廣播。V一邊解決安保隊一邊問：「韋恩老爺不會生氣吧？」

「不會。」

「真的假的？」

「……應該不會。」29V有些惱，「我怎麼知道，我又沒炸過！我做過最嚴重的事情也只是放火燒韋恩宅而已！」

「好吧，大不了我就跑路幾年。」

「就是，有什麼了不起的，也不過是被罰去睡一個星期書房罷了。」

安保系統響應，越來越多的防爆小組出現，穿防彈服和持防爆盾的重裝士兵開始出場，周邊還有渾水摸魚想要加入一起攻進韋恩塔的，被V不分敵友地揍了一通。巨量工作人員從逃生通道疏散完畢，V走進電梯，發現需要保險密鑰，於是只能再回去找安保隊長。

「炸了韋恩塔之後，蝙蝠俠就不會死了嗎？」

「在我這邊不會。」29V露出一個冷笑，「但是誰說得准？雷肖古、小丑毒素、貓頭鷹法庭……以後說不定在路上被車一撞也會死掉。畢竟老蝙蝠年紀夠大了，死了很正常。」

「那你為什麼還要我來救他？」

「你不就能別那麼多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