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地望着那张裹在被子里的苍白面庞,纪攸宁突然觉得很惭愧。
他不止一次的吐槽过宋忱的性格,尤其是犹豫不决这一点。现在想想,是不是因为极度的愧疚,所以才不愿意接受太多呢?
不然以他的本事,怎么可能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叫什么叫,我又没死掉。”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我在医院?靠,还是单人病房。告诉你们,不管是谁出的钱,都别想找我报销!浪费呢这是……”
纪攸宁一脸无奈。
宋忱像刚睡饱醒来的人,只是声音虚弱一些,“我怎么没穿衣服?”
盖了两床被子倒是不冷,但感觉光溜溜的又不在家里,还是有点奇怪……
伤患已经苏醒,钟晚就坐在床边,也不好直接去检查,只能问:“感觉手脚冷吗?”
“不冷。”
宋忱实话实说,屋子里暖气又足,还加了两床被子,他都出汗了,右腿还有点疼,但比之前又冷又难受的情况好太多了。
桌上放了个保温杯,钟晚倒了半杯水端给他,“不冷就好,你的衣服在我那里,等一会儿还要去检查,再拍个全身的片子,看一下肋骨。”
“我刚刚都听见了。”
宋忱抿了一口水,觉得很甜,“你和攸宁说的。”
他已经明白,钟晚早就知道了那件事。
“哦……那我就直说了。”
后者仿佛没有理解宋忱的隐含义,“肋骨以前受过伤,不过没有开裂,所以用不着截掉,是好消息。”
宋忱翻了个白眼,“我问的不是这个!黑红相间的机车,皮夹克和同款头盔……那个时候我被彭家的人抓走,来的人……也是你吧?”
不可能有身形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话说回来,怎么今天才发现呢?是时间隔得太遥远,还是他离得太近?
真的太近了,钟晚的手臂支着床边,一副很疲惫的模样。天还没亮,但看时间,已经是清晨了。
纪攸宁识趣地打了个呵欠,决定不当电灯泡了,“老板,钟大哥,我撑不住了,回去休息。”
“把车钥匙留下吧,你开我的机车回去,不然我没法带老板了。”
钟晚给了他一个满意的微笑,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钥匙。
直到纪攸宁的脚步声从门外消失,宋忱才觉得可以开始成年人之间的谈话,于是严肃开口:“我……不会是什么都没穿就被你扛到医院的吧?”
钟晚缓缓点头。
“靠,就知道尹尚秋那小子想活活冻死我!”
宋忱差点把杯子摔了。
输液的那只手晃了晃,钟晚看得一阵紧张,生怕他针头刺破血管。
“不是,我找到你的时候还穿着,但是在车上粗略检查了一下,才脱掉的。”
拧起眉头,钟晚心里叹息,果然,那时候昏昏沉沉的老板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
“什么都没穿,那样会被当成变态吧!”
两个人似乎都会被误解啊……
宋忱还是相当注意自己形象的。
钟晚摇头,“你不是还穿着袜子吗?”
“那样更容易被当成变态啊!”
宋忱抓狂,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冲淡了凄惨的脸色,发现钟晚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他的眼神瞬间凌厉,“你为彭家的做事?还是为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