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室里空无一人。
梁亦封把钟念放在医务室的病床上。
好不容易不用走了,钟念的脚舒服了很多。
她坐在病床上,想要谢谢他,但想起刚刚生的事情,所有的感激之词都在脑海里清空。
梁亦封号施令“把鞋脱了。”
钟念边脱边问他“你到底要干嘛”
“解决问题。”
他说。
钟念古怪的看着他。
梁亦封从边上的药柜里拿出纱布、酒精和棉签。
钟念彼时正动作轻缓的把袜子一点点脱下,她也是脱了鞋子以后才知道自己后脚踝磨的多严重。
水疱都已经破了,磨坏了一大块皮,黏腻的水浸渍着袜子,一大块肉裸露在外。
钟念疼的小声嘶叫。
梁亦封把东西放在病床边上的桌子上,在她对面的病床上坐下。
他扶了扶镜框,冷冷道“都这样了还嘴硬什么”
钟念垂了垂眸,没反驳,只是安静的把袜子都脱了。
梁亦封把酒精和棉签递给她“用这个消毒。”
她接了过来,一只脚屈着,一只脚扑在病床上,低头处理脚踝的时候,不受束缚的头倾数垂在脸侧,挡住视野。
她用手背弄了弄几次,头依然散着,像是夏天台灯边上的蚊蝇,攀附在玻璃罩上想要触摸那光的灯丝,却无论怎样也碰不到,因为懊恼而出的嗡嗡声格外恼人,可人一伸手,它又在空中飞荡。
抓不住,但又恼人至极。
“抬头。”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声线清冷,似是寒冬江水般,嗓音是自带的低沉,气息稳重。
钟念不疑有他,抬头。
头上的头被他收起,他整理头的动作并不熟练,微凉的指尖磕磕绊绊的,碰到她脖颈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他也不敢有太过分的举动,只是拿了根绳,把她头稍稍一抓,一根绳绑了上去,又怕绳子太松,他最后绑了个完美的像教科书般外科结。
绑完之后才现自己干了些什么。
梁亦封啊你其心可诛
钟念一点都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她礼貌的道谢“谢谢。”
梁亦封盯着那个外科结,意味深长道“不客气。”
钟念正专心的处理着脚踝,也没太多去猜他话里的意思。
等到两只脚都清理干净,梁亦封又开口指示着她接下去的动作。到底是医生,条理清晰,语不急不缓,耐心颇足的教导她。
钟念很快的就处理好两只脚。
但“我没有鞋子换。”
梁亦封说“你先在这休息,我出去给你买。”
钟念蹙眉,“太麻烦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说“我让摄影师帮我买吧,他就在这附近。”
她刚找到摄影师的名字,手机就被一只大手盖住。
外科医生的手纤细修长,仔细看去都能看见所有的纹理,指甲修剪的干净整洁,他手背的青筋明显,指尖微凉,裹着她的手。
今天的身体接触实在太多,钟念的眉头紧蹙,唇瓣抿的死死的。
梁亦封注意到她眼底的不舒服,他轻松的从她掌心里抽出手机,把手机放在一边,说“我说了,我去,钟念,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他的语气颇为不耐。
钟念盘腿坐在床上,他站在窗边,因着身高差的问题,导致她不得不仰头看他。
钟念说“太麻烦你了。”
梁亦封“废话很多。”
“”
她语塞,盯着他的脸,他眼底眸光很淡,双眼没什么情绪的看着自己,金丝框镜片遮挡去他眼底的部分锐气,钟念想了想,说“那辛苦你了。”
梁亦封把她的手机放在桌子边,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回身,“到午饭时间了,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