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韫清却始终死死地抱住曾启文,不肯松开分毫。
曾启文继续打他,“去死吧。”
这一拳头,却没有如期落在何韫清的身上。
反而是曾启文的身体一僵,眼前一黑。
他缓缓地转身向后看去,江遥手里正拿着一块红色砖头,站在他身后,绷着一张小脸,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你……”
曾启文缓缓地抬手抹了把自己的头部,然后看着手指上沾染的血迹,难以置信地看向江遥。
江遥面无表情地,“该死的人是你。”
说完,她又向曾启文打了一砖头。
曾启文栽倒在地,挣扎着半撑着身子,还想要起来,“你怎么可能?”
江遥将手一翻,便露出夹在指尖的半个锋利的刀片来。
“还记得这半片刀片么?”
江遥目光坚定地,“当年,我就是用这半片刀片,割在我这手腕上。”
她说着,举起自己的手腕,一把将自己所戴的护腕摘掉,露出下面难看的疤痕来。
“这么多年,我一直把这半片刀片带在身边,日子久了,还要拿出来磨一磨,”
江遥缓缓地走到曾启文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忘了当初有多痛。”
“有多痛呢?你很快就能感受到了。”
江遥的眸中布满了红血丝,毫不犹豫地用那半片刀片在曾启文的腿上狠狠划了一道。
曾启文立即疼得大叫一声。
他难以相信,眼前这个曾经不停向他求饶的女人,有一天会狠狠向他划下这一刀。
“就是这半个刀片,刚才帮我默默划开了绳子,也就是这半个刀片,会送你下地狱,”
江遥捏住刀片的手也缓缓渗出血来,可她浑然不觉,脸上挂着决然的笑容,“意外么?你知道当初把你送进监狱的时候我有多恨么?恨我不能亲手结果掉你!区区十年,换不回陈老师的命。像你这样的人渣,就该被挫骨扬灰!”
曾启文惊恐地看着江遥,“疯了,你疯了。”
江遥凑近,“想要战胜你这个疯子,我只有比你更疯。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十年了,我没有一刻不在等着你来找我。”
江遥不知道,凝视深渊久了,自己是不是也会变成深渊。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人,有时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