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厉回道,“善良、单纯、乐观对有些人来说,这些都是错,都是该死的理由。”
纪心言嘴唇动动,呼吸有些急,她想狠狠地跟他争论。
善良单纯乐观,这些都不是错,错的是抹杀它们的人。
但她最终只是咬紧下唇,低喃道“确实,很少有人能像大人这样。”
韩厉顿了下,抬眼看向她,问“哪样”
理智到无情,纪心言心想。
但她只敢在心里说。
她抿着唇,用沉默来回答。
然而韩厉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像是一定要等到下文。
纪心言清清嗓子,试图蒙混过去“其实原野也傻,大人有办法去掉蛊虫,他若再等一等,就不至于”
韩厉忽然笑了,冷淡地开口,戳穿她内心深处一个细小的想法。
“你在怪我,怪我没有救他。”
纪心言没说话。
是怪他吗可能有点。
这一路行来,他对原野的态度,就像一个兄长照顾身边的孩子,有关心有督促有批评。
然而,他明明可以与原野互相协助去除蛊虫,却独自瞒了下来。
或许真如他自己所言,身边根本不需要有人,不管他表现的多么上心,血仍是冷的。
纪心言也怪自己,她分明知道韩厉是反派,却仍在相处中对他多了些期待,以为他骨子里并非那么绝情。
“没有,我有什么立场怪大人。”
她讪笑着说。
“知道就好。”
韩厉冷道,“你什么身份,敢这样跟我说话。”
纪心言怔住,茫然地看向他,好像没听懂似的。
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韩厉终是受不了她的目光,移开了视线。
纪心言偏头看向别处,用力眨眨眼,轻声说“我只是可惜,大人身边少了唯一一个关心的人。”
她低头笑了下,嘲道“不过大人说过,你身边不需要有人。想来也不需要别人的可惜,是我多事了。”
她快起身告辞离开。
一出房门,落日的余晖从侧面照过来,刺得她眼睛疼。
她一走,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些微残光照出空气中的灰尘。
韩厉盯着桌上的兵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于初”
“大人。”
于初开门进来,垂等着,不急不躁,也没有表露出半点好奇与兴奋。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司使该有的样子。
韩厉沉默良久,问“还记得芜河上唱曲的小燕儿吗”
“记得。”
“去找她。”
“是。”
于初领命,迅离开。
韩厉面色阴沉。
他做错了一件事。
他低估了汪帆除掉炎武司的决心,更没想到,原野根本没吃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