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翠院里吵成一片,门口站着一群看热闹的。
玉音儿、杨翠儿两人娇弱无力,联起手来都干不过田鸨娘,手上、嘴上都吃亏。
玉音儿一副花容被田鸨娘摧残得不成样子,披头散,脸上数道血痕,脸颊高高肿起,衣衫也被撕破了,鞋子也蹬掉一只。杨翠儿费尽力气,都无法将她从田鸨娘身下解救出来,俯下身去拿扫把时,田鸨娘眼明脚快,伸腿把这武器踩在脚下。
鱼文秋跪在地上道:“妈妈,求求你,别打了!”
田鸨娘兀自不住手道:“骚狐狸,老娘还没打够!待会再来收拾你!”
这时,祁鸨娘从门口人丛里挤了进来,一瞧院中景象,把手里的一只鸡、一篮菜往地上一扔,嘴里喊道:“田落花你个老猪狗,竟然来老娘院里撒野!”
冲过来一把扯住了田鸨娘的耳朵。
田鸨娘耳朵吃痛,尖叫着从玉音儿身上站起,挥舞着拳头,企图转身来打祁鸨娘,祁鸨娘又用另一只手拽住了她的头,两只手同时力,拽得田鸨娘向后趔趄,又尖叫着喊:“拥翠院拐带人口,要行凶杀人啦!”
祁鸨娘骂道:“不要脸的老婊子!你打我院里的人,还血口喷人!你擅闯我家,行凶伤人,这里邻里邻居都是证见,老娘要拉你去见官!”
拽住田鸨娘的耳朵和头就往外走。
田鸨娘仍旧嘴硬,“你个贱人,看我有个宝贝女儿,嫉妒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便怂恿小厮将我家花魁拐走!见官就见官!老娘怕你不成?”
鱼文秋道:“我和云啸,是两情相悦,没有谁怂恿,没有谁拐带!”
祁鸨娘停下脚步,趴在田鸨娘耳边道:“老猪狗,你听见了么?你算什么东西?别说你有一个花魁,便有十个八个,值得老娘嫉妒?人家捧着白花花的银子,光明正大地从你宜春院把人赎了出来,赎身契都签得明明白白,这才只一个晚上的功夫,你个老猪狗就翻脸不认账了?一点诚信没有,长安城鸨娘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拉着田鸨娘又往外走。
“少跟老娘放屁辣臊假撇清,鸨娘嘴里要有实话,日头能打西边出来!你不让我好过,为娘也让你过不好!”
田鸨娘像一条被人拿住了腮帮子的鱼,拼力挣扎,却徒劳无功。
鱼文秋道:“田妈妈,你手下还有三个姐儿,生意照样能做,只管胡闹甚么?”
田鸨娘骂道:“小浪蹄子,闭上你的臭嘴!”
“秋姐儿是我拥翠院的客人,你骂我的客人就是骂老娘!”
祁鸨娘手上力气加重,疼得田鸨娘再次尖叫:“有本事你就这么拽着老娘去见官,好让满长安城见识见识你这老婊子的泼辣狠毒!”
祁鸨娘道:“老娘不但要这么揪着你,还要宣扬宣扬你这老猪狗有多不要脸!”
田鸨娘不吱声了,任由祁鸨娘揪着走到门口。
人群自动分开,却从外面走进来三个人,为的那位,正是醉仙楼守门的李叔。
田鸨娘咯咯咯笑道:“老猪狗,还不放手?老娘的帮手来了!”
祁鸨娘仍不松手。
鱼文秋连忙走上前道:“李叔,你来得正好!田妈妈来这里胡闹,你老来评评理。”
云啸不在家,倘若这李叔和那两个壮汉耍起横来,可没人能招架得住,鱼文秋希望能和李叔费费口舌,拖延时间。
李叔向鱼文秋和祁鸨娘叉手行礼道:“姐儿,妈妈,田妈妈来这里撒泼,都怪宜春院管教不严,对不住!”
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祁鸨娘缓缓松手。
田鸨娘怒道:“李青,你竟然吃里扒外,老娘去要到院主面前告你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