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縫縫補補的補丁,還沾著許多泥土。江盛跑去河邊,看到自己倒映在河水裡面的影子,一張小臉蒼白卻又髒兮兮的,都已經快要看不出原來的樣貌了。
頭髮也是凌亂至極,就如同是一個拾荒者。
他內心浮現出無數個猜想,是不是昨晚睡著的時候,有歹徒把他擄了出來。
他慌亂的四處奔跑,他只希望能夠趕緊回家,趕緊回到霍政京的懷抱裡面。
江盛循著記憶中的路線,一路磕磕碰碰的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天都快要黑了他終於回到了記憶中的地方。
他摸索著口袋,卻發現自己身上竟然什麼都沒有,就連鑰匙都可能被小偷給扒走了。
他焦急的摁著門鈴。沒多久,一個僕人便來開門了,可是她緊緊的皺著眉頭上下的打量江盛,眼神是那樣的不友好,透露著深深的鄙夷和厭惡,對方好像也沒有認出江盛。
可是江盛現在心裡很慌張,他沒有那麼多的心思去關注別人的眼神,他只想要趕緊找到二爺。
二爺要是知道他失蹤了,肯定會急瘋的,可能還會到處去找他。
江盛眼神略過僕人往屋裡到處張望著,可是始終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江盛眼底閃過一絲驚慌失措,他的心底微微的發顫,「二爺呢?」
僕人看著眼前的髒兮兮的人。只覺得是一個窮酸的瘋子,可能是來找茬的,她滿臉嫌棄的望著髒亂不已的人,用力的抬手便把人趕了出去。
江盛被推的直接摔倒在地,隨即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劇烈的關門聲,江盛臉色變得有些慘白,他的眼角微微泛紅,眼底全是委屈。
對方怎麼可以這樣對自己,到時候他一定要跟霍政京告狀,哼。
江盛拍了拍原本就已經髒的不成樣子的衣服,緩緩的站了起來,他又不停的按門鈴。可是裡面的人卻再也沒有出來給他開過門,江盛不死心的站在門外一直等著。
而此時的一陣涼風吹過,江盛身上泛起了陣陣雞皮疙瘩,他還感覺頭痛的厲害,他雙手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頭,看上去是那樣的孱弱又可憐。
終於在夜色降臨的時候,他看到了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停在了院門口,那是霍政京的車,江盛一眼就認出來了,隨後一個無比熟悉的身影從車上下來。江盛趕緊的湊過去委屈巴巴的直接投入到了對方的懷裡。
對方明顯也是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一下子就竄到了自己身上,還能聞到對方身上惡劣難聞的味道,霍政京嫌棄的眉毛都快要擰到一塊去了,他用手扒開身上緊緊抱著著自己腰的人。
這一看都是覺得覺得眼前這個人很熟悉。
他把已經凝固成結的雜亂頭髮扒拉到一旁,才看清楚了眼前人的樣貌,這不是已經失蹤好幾個月的江盛嗎。
霍政京臉上帶著淡淡的疏離感,目光下斂,不帶任何情緒的把對方推開離自己幾步的距離,江盛嘟起小嘴滿臉委屈的盯著眼前這個神色冷漠的男人。
語氣軟軟的帶著撒嬌的意味,「你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抱」
對方的聲音低沉又清冷,聽不出半點的情緒,「你覺得呢?」
江盛委委屈屈的翹起小嘴巴,對方一定是嫌棄自己現在太髒了。
他自己也覺得自己身上髒髒的,痒痒的,他要去洗,現在自己就跟個小泥人一樣,對方嫌棄也是正常的。
「我明白了。」江盛乖乖的保持著距離,等霍政京開門後就一溜煙跑回到房間。
僕人看著之前在門口的那個腌臢少年就這樣跑上了樓,她的心暗暗的縮緊了,都怪自己嫌麻煩,她應該叫保安來把人趕走的,現在直接到霍政京面前發瘋了,僕人帶著謹慎的看著神色依然淡定的霍政京,「剛才那個人,要不要叫保安趕出去?」
可是對方卻是緊抿著唇,眼神陰沉的可怕,比往日裡更加叫人膽戰心驚,猶如深不見底寒意刺骨的寒潭,僕人感覺身後又冷颼颼的冷風灌入了她的身體,她知道這是對方生氣的表現。
僕人立刻驚慌的低下腦袋,不敢再吱聲,她緊緊的拽進自己的衣袖,默默的退回到廚房,把原來已經打掃過的地方再一次擦拭了一遍。
江盛把自己洗漱乾淨,他坐在梳妝檯上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總算又回到了之前那副乾淨清爽的模樣,可是怎麼感覺自己瘦了好多,臉上一點肉都沒有了,就好像是個乾癟的骷髏架一樣,臉色也是一片灰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看起來有些瘮人的慌。
他伸手捏了捏臉色已經所剩無幾的肉肉,扯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容,這樣子肯定會把霍政京嚇到的,自己一定要多吃點飯,把肉肉全部都養回來。
他下樓的時候發現對方已經在吃晚餐了,怎麼現在吃晚餐都不叫自己,江盛直接在霍政京旁邊坐下,發現桌上還沒有自己的碗筷。
只能自己跑過去端起碗筷,然後他把碗遞到對方面前示意讓對方幫自己加菜。
可是霍政京卻愣在了原地,他饒有興致望著眼前有些不太一樣的人。
此時江盛整個人都變得光彩鮮活了,不同往日裡那邊怯弱膽小,他的眼裡好像透透露著往日都不曾有過的神采。
看上去是那樣的耀眼好看,霍政京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幹嘛?」
江盛微皺起眉頭,明明知道自己最喜歡吃肉丸子了,平日都是會給自己加一碗滿滿的丸子,今天卻把丸子放在最遠的地方,還不給自己夾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