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清:「……是,臣知道了。」
往後大半個月,謝淮清就當真沒再入宮來,蘭微霜也沒有宣召他。
轉眼就到了今年的帝王壽宴。
蘭微霜來到這個世界也一年了,去年就是剛過這個日子來的。
壽宴上,金國使臣果然在祝壽之後,提出了希望大夏看在友鄰邦交的情面上,能夠幫扶今年格外艱難的金國一把。
蘭微霜表示看在金國心誠、任憑山和任憑水兄妹倆寫的祝壽詞也用心的份上,幫自然是可以幫一下的,但除了回禮之外,只能借與金國,要簽契約書、金國來日得還上,畢竟只是毗鄰,金國又非大夏附屬國——當然,若是金國願意歸屬,大夏自然願無私扶持。
金國使臣只能拱手強顏歡笑,表示感謝大夏此番相幫,願夏金兩國往後繼續友好來往。
之後,金國使臣提起和親之事。
蘭微霜悠悠道:「郡主和世子在宮中天涯樓住了大半月,但朕今日一瞧,只覺得郡主和世子比剛入宮時消瘦許多,想來不能是宮人們慢怠,應當是郡主和世子與大夏水土不服,還是讓二人隨使團回金國去吧,和親之事不用再提。」
座下席間,謝淮清微微抬眼。
金國使臣並未放棄,繼續周旋,蘭微霜卻懶得再開口,專心吃起面前的飯菜來。
被晾著的金國使臣一時侷促,丞相謝照古出聲與對方繼續客套。
蘭微霜一如既往我行我素,吃完晚膳就要撤,撤之前客氣表示讓大臣們好生招待金國來的客人。
金國使臣第一次見到這皇帝壽宴、皇帝本人吃完就走的場面,更加忐忑是不是大夏對金國有所不滿——不滿也是正常的,畢竟在去年投降之前,金國總是時常侵擾大夏邊境……
蘭微霜慢騰騰走在夜色籠罩的宮中。
回到承恩殿後,他讓九思拿果飲來——本來是想喝點酒,但又不想太折騰自己、宿醉難受,所以想起了之前他覺得味道不錯、只加了一點酒液提香但足以讓他醉一下的果飲。
雖然喝了之後,第二天也會有點難受,但蘭微霜記得那程度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喝了幾杯果飲,蘭微霜靠在花窗下看月亮。
九思突然來稟報,說定國公謝大將軍求見。
蘭微霜端著酒杯,沉默幾息,然後道:「你告訴他,若無正事,就回去吧,不然朕會懲處。」
九思謹小慎微:「是。」
然而謝淮清還是進入了承恩殿。
「陛下。」謝淮清作揖後直起身,看向軟榻。
蘭微霜靠在軟榻上,月光自花窗灑進,落在他身上。他手上端著個酒杯,當前這杯大概是剛開始喝,謝淮清的角度還能看見裡面的水紋,像是詩中盛著琥珀光的情景,玉制酒杯落於素手。
不等蘭微霜發問,謝淮清便自行說了來意,他從袖中掏出一根玉簪,上前幾步放到了蘭微霜的軟榻邊,道:「陛下此前送過臣生辰禮,今日陛下生辰,臣應當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