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嘴微张,刚探出个舌尖,嘉王妃已经松开了她,面目清冷没有半点表情的开始伺候她潄口,好像方才二人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娴儿……”
太妃面有羞色地抬头望向嘉王妃,话语间满是意犹未尽,眼神中也带着索求,那蜻蜓点水似的一吻只是勾起了她的火,她想要的远不止这个。
嘉王妃冷冷道:“药既已喝了,很快会有睡意的,娘娘先躺下吧!”
“殿大床空的,哀家睡着冷。”
太妃可怜兮兮地垂下眼道。“而且一个人也害怕,哪能睡得着?”
她望着另半侧空荡荡的床,不住地用眼神暗示嘉王妃和她一起躺下。
嘉王妃对于太妃如此直接的暗示视若无睹,“若您觉着冷,就让人再加些炭火。若您觉着怕,臣妾便陪着您聊天,待您睡着了再出去。”
太妃一听对方要出去,忙问道:“去哪里?我睡着了你便要走么?那我不睡了。”
太妃瞪大了眼,努力表现出没有睡意的样子。
“得去偏殿着人将住处收拾出来,不然我晚上住哪?”
嘉王妃把小矮桌从榻上搬走,扶着太妃让她平躺着。
“就睡这里……”
太妃说完娇羞地用被子蒙住头,心虚得不敢看嘉王妃。话不过四个字,但心中的邪念让她不自觉害羞起来。
嘉王妃看太妃身残志亦坚的模样也笑了,隔着被子问太妃:“腿脚都不能行动了还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不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么?”
其实睡正殿也无事,如今的太妃并不能对她做什么,况且二人见一面少一面的,多说说话也好。
嘉王妃隔着被子用手轻抚着太妃的脸,这人啊!总以为自己是恨她。其实哪里恨过,自己恼的其实是无论太妃做了什么,想起她时仍有爱意仍放不下的自己。嘉王妃别过脸去抹掉在复杂的心绪下又流出的泪,端着矮桌之上的托盘走到殿外将食具交与了嬷嬷。
“那便答应你住这里好不好?”
嘉王妃走到床前坐下,平静地对藏在被子里人道。装有用物的箱具正好也在此处,不必搬动也给宫人们省下许多事。
太妃猛地掀开被子,欣喜地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娘娘先躺着睡会吧,我去御膳房吩咐午膳。”
嘉王妃叹着气:“也不是我说你,我瞧早膳那些菜色哪有一个你爱吃的?御膳房不知道你的口味不成?生着病的人本就没什么胃口,他们还尽送这些淡而无味的东西。”
“也不能怪他们,我没特意嘱咐过,你走后我吃什么觉着都一个味,他们就尽着对我身体好的清淡菜色送过来的。”
太妃脸上的笑意就没有散过,她现在觉得什么都是好的,便也愿意替御膳房的人开脱几句。
嘉王妃心疼地看着太妃日益消瘦的脸,起身道:“病需药治,饮食若无害于身体便该捡着可口的吃饱再说。你先歇着,若独自一个人害怕,你宫里的嬷嬷一直在殿外候着的,唤一声便能来。”
太妃点点头,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听着嘉王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小心地用手撑着床,把头探出来望了望,见殿中确实无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装着腿脚不便比真的腿脚不便还不易,太妃利落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查看被宋太医狂扎过的两只可怜的小腿。因为躺太久,腿有些血脉不通,酥麻了片刻才缓过劲来。
屁股也还疼着,一早妆镜前那让嘉王妃不再有半点疑心的一摔可是真的摔。连以前在先帝跟前扮可怜邀宠,也不过做做样子,达到目的便好。因对嘉王妃用了心,所以在嘉王妃面前卖惨也卖得格外用心。
她不是第一次对嘉王妃用这种伎俩,不过以前准备不充分,极易被识破。她这次连整个咸康宫的都瞒着,只有把所有人都骗了,才能让被骗的人不着痕迹地配合自己。以前出错漏的不是她,往往是别的知情者。
但她不糊涂,不许人将此事告与皇上,皇上事务繁忙,若非有意相告也不大关心后宫之事。她虽是皇上的养母,欺君始终是欺君。
可是嘉王妃进宫不到半日,她已觉得快演不下去了,方才咽下的药郁结在腹部,现在还让人恶心。不过想到喝药时那一吻……太妃甜甜地抱紧双腿。受再多的苦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