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根本没办法追根溯源。”
裴矜说,“致远八年前就已经办理注销资质,飞祺也在前两年宣告破产。”
“公司注销,可账目还在。”
裴矜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所以源头是当年那笔工程款的去向”
“差不多。清川城南度假村的烂尾楼盘才是关键。”
两人聊了很长时间。
裴矜问他要了跟当年事件相关的其中两人的通讯地址。
临走前,薛沿楚喊住她,“裴矜,祝一切顺利。”
裴矜回以一笑,“谢谢。”
傍晚。
程郁赶到的时候,看见裴矜正坐在快餐店里吃云吞面。
他坐到她对面,扭头问老板娘要了碗馄饨,随手拿起餐巾纸,开始对着碗筷仔细擦拭。
裴矜对他的洁癖行为早就见怪不怪,倒是惊讶起了别的事。
“你平常对这类小吃最嗤之以鼻,怎么突然想吃了”
“我总得学着接地气一点,不然怎么把她追回来。”
“”
裴矜无语看他,“今天没去她那边吗”
“没。白天一堆工作要忙,没有时间。”
程郁说,“而且我去找她的话,一来一回比较耗费时间,要很晚才能过来接你。”
“没关系,我耐心等你就是。”
裴矜垂头喝了口汤,兴致怏怏。
察觉到她的异样,程郁将纸巾扔到桌上,看她,“不开心”
“嗯。”
裴矜大方承认。
“因为今天是阿姨的忌日”
“一部分是这个的原因。”
“还有一部分呢”
“程郁。”
裴矜唇色略微泛白,声调平和,听不出是否难过,“纪远生可能真的找不到了。”
知道找不到纪远生对裴矜来讲意味着什么。
程郁面露凝重。
裴矜父母相继离世,这些年她的日子并不好过。自我约束,压抑,过份清醒跟自律。
即便大多时候没表现出任何异样,跟寻常女生一样开朗爱笑,但他了解她,知道她内心深处的疲惫和痛苦。
杜严清作为所有事件的目睹者,甚至比他还要了解裴矜。
因为了解,所以时常会提醒他多照顾、开导她。
只是如人饮水,他能尽力去做,不代表裴矜真的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安慰。
没过多久,老板娘将馄饨端上桌。
程郁盯着汤汁飘出的热气看,然后问她“除了找到他,就没别的办法了”
“有,不过只会更难。”
裴矜拿起他擦拭一半的餐具,用纸巾重新擦一遍,递到他面前。
“说来听听。”
程郁伸手接过,放进汤碗里。
裴矜简单转述了下午跟薛楚沿之间的对话内容,“我刚才想了想,大致明白了薛律师的意思。”
程郁“嗯”
了声,示意她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