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璋寒眉峰一挑,淡淡道:“别动。”
他朝姜雪漪不紧不慢的走过去:“朕何时说过你放肆了?”
姜雪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临了了却又合上了,乖乖地摇头:“陛下没有。”
沈璋寒觉得她这模样不好,不知怎的,他还是想看见她以前的样子。
他坐到床边去,有心安抚她:“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回可愿意说了?”
姜雪漪低头安静了好一会儿L,最终磨磨蹭蹭的伸出食指,很小心地勾住了陛下的尾指。
她一开口,嗓音就有些颤,像忍耐许久,终于绷不住安静温柔的模样:“陛下。”
“潋潋没有招惹韶妃娘娘。”
姜雪漪执拗的没有哭,只是眼眶有些红,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从凤仪宫出来后,韶妃娘娘身边的允黛找到妾身,说请妾身去谈话。”
“谁知去了以后,韶妃娘娘将您赏给妾身做贺礼的花神簪打翻到了地上,说妾身刻意羞辱。”
她用力地勾住手指,情绪克制到脸肩膀都在颤抖:“可您知道的,妾身只是想让韶妃娘娘欢喜,从未想过羞辱。”
这套簪做工精美,放在库房许久他都不曾拿出来赏人。
一是没
合适的人,二也是没那个兴致。
恰逢韶妃二十生辰,姜氏又来讨,一时兴起便赏了。库房的珍奇宝贝无数,他怎么可能样样记得,倒是不曾想韶妃记得。
一套簪子而已,再稀罕的韶妃也有的是。说到底是气他昨夜没去甘泉宫,反而去了姜氏的绛雪阁。
他为什么不去甘泉宫,许多人都懂,但偏偏韶妃不懂。
这便是为什么聪慧的女子更讨他欢心的原因了。
沈璋寒敛眸瞧着相互勾缠的手指,不明就以的笑了声:“朕自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韶妃孩子心性,从前就风风火火的,进宫后也被朕惯坏了。你今日受屈,朕会补偿你。”
说罢,他自然而然的抽回手,抬手抚上姜雪漪的膝盖,轻触了一下:“现在还疼吗?”
姜雪漪点头,回答得很老实:“疼。”
两条修长白皙的玉腿本是无暇,偏偏膝上一点红紫的痕迹惹人注意,让人想不看过去都难。
沈璋寒垂眸看她,点点她的鼻尖:“你今日在御花园被罚,明日就会传遍各宫,等会儿L让林威亲自去凤仪宫替你告假,这几l日好好歇着,就不必去给皇后请安了。”
姜雪漪这回倒很老实,没再说出让他不悦的话:“是,妾身多谢陛下体谅。”
安静片刻后,沈璋寒又问她:“方才进来的时候,怎么不愿意说?”
姜雪漪有些犹豫地看向陛下,又低头紧攥着被面,半晌后,才轻声说:“妾身怕。”
“怕什么?怕韶妃知道你告状,改日继续欺负你?”
沈璋寒不喜欢她今日总是低着头躲闪他视线的样子,他喜欢她朝自己笑。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同自己对视,温声:“嗯?”
“不是……”
姜雪漪泛红的眼眶早已盈满了泪水,不知多楚楚可怜,只稍稍一合眼,豆大的泪水便从她那双美丽的眼中滚落,“啪嗒”
掉在沈璋寒微凉的手上。
她去捧陛下的手,分明是哭着,语气却始终温柔小心,怕极了他心里不舒坦:“陛下……妾身是怕,怕您觉得妾身麻烦,怕您觉得妾身不懂得体谅您,更怕您会觉得妾身和那些人一样,明明不是什么过不去的事却偏要作出一幅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给您瞧。”
“韶妃娘娘陪在陛下身边数年,妾身不过短短数日,妾身也怕,怕从您嘴里听到妾身本就不如韶妃娘娘。”
“潋潋是想叫陛下岁岁欢愉的,所以不敢说,也不想说。”
一口气将想说的都说完了以后,殿内再度安静了许久。
沈璋寒垂眸看着她落在手背上眼泪,漆黑的眸底暗幽幽的,让人猜不透里头是什么。
他的指腹缓缓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摩挲几l下,为她擦去泪水:“你的确跟旁人都不一样。”
人人受了委屈都只想着自己,她脑子里千回百转想的却是他。
姜氏聪慧,一番话说的虽言辞恳切,字字合理,可里头的感情真假掺半,他不是听不出来。不过宠了她不到月余,哪儿L来的这么多情深义重,情肠百转,他也从不信女人为了博他宠爱说的那些话。
可姜雪漪说的这些他的确受用,也喜欢她这般把他的心思放心上。
要沈璋寒自己说,若她真的一开始见他的时候便哭哭啼啼求他做主,和别的女人没两样,他的确不会有任何新鲜感,顶多哄她几l句,给些赏赐,把此事翻篇便过了。
可她如此说,他却不由自主生出许多怜惜来。
这世间美人如繁花不胜枚举,可能解他千万思绪的人,却只有姜雪漪一个。
他捧住姜雪漪的后脑,俯身去吻她柔软的唇瓣,交缠吮吸之间,几l乎要将她揉碎在身体里。
“名花解语,棠字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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