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
盛听眠不敢跑太快,怕后兜珠帘掉落,小步子跟着她跑,戏服下摆随着跑动晃开,雉翎在空中摇晃。
好不容易抵达戏台,方含雨带她走上阶梯,来到幕帘侧边,刚好迎面撞上上个曲目唱闭的两个旦角。
她们一退到幕后脸色就变了,讨论着是不是唱的不好,贺小姐没有反应,好像还睡着了。
“是睡着了吧,我刚刚瞄了一眼。”
“班主不会让我们下次别唱了吧?”
“应该不会吧,我们也没有失误的地方啊……”
“去找班主问问看……”
方含雨听到这,转身抚上盛听眠肩膀,“不要怕,唱好就行,只要没有失误,班主不会让你唱一次就走人的。”
盛听眠重重点点头,表示听进去,就算她不提醒,她也会尽全力唱到最好。
因为她想得到贺小姐的赏识,才能挽救小姨的梨晴剧团。
曲牌文场奏乐响起,配角们已经在戏台上候着。
盛听眠稳了稳心神,和方含雨相视一眼,应声出去。
时隔一周再次听戏曲,重复的曲目,重复的腔调有种难言的无聊感,坐在台下的贺检雪在经过了几首曲目催眠,已然昏昏欲睡。
“怎便把颤嵬嵬兜鍪平戴……”
一把灵婉如莺啼的戏腔毫无预兆钻入耳内,贺检雪被这特殊的昆山腔水磨调从梦中唤醒。
微睁眼,只见一个娇俏粉将军素手挽雉翎,粉墨登场,眼眸灵动,整个人粉嫩如秋草鹦鹉。
贺检雪看了眼旁边的曲目,才知这位小花旦唱的是《南柯梦·瑶台·梁州第七》。
“且先脱下这软设设的绣袜弓鞋
小靴尖忒逼的金莲窄
把盔缨一拍
臂鞲双抬
宫罗细揣
这绣甲松裁
明晃晃护心镜月偃分排
齐臻臻茜血裙风影吹开
少不得女天魔排阵势
撒连连金锁枪櫑
女由基扣雕弓
厮琅琅金泥箭袋
女孙膑施号令
明朗朗的金字旗牌
奇哉
你待喝采
小宫腰控着狮蛮带
粉将军把旗势摆
你看我一朵红云上将台
他望眼孩咍。”
这把戏腔小嗓比她以往听过的唱腔都要独树一帜,彷佛有魔力那般,听得人如痴如醉,勾心挠肺。
搭配她的神态身段,将一位脱下绣袜弓鞋,头戴盔缨,腰系狮蛮带,摆旗架势上将台的粉将军演得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