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容浔打断了他,“去看看滢婕妤。”
“是。”
江思渡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简单擦了擦额上的汗,随后净过手,搭上了许幼宜的手腕,思忖片刻道:“婕妤娘娘胎像甚稳,想来再用药巩固些时日,就无需再用药了。”
“嗯。”
容浔应了声,“再看看。”
话落,江思渡有些茫然,除了身孕并未诊出其他,可他深知事情远没有看到的如此简单,他想了想,随即低下了头,却将视线投向了不远处的棠音。
只见棠音将手抵在胸前,用手指微微打着圈。江思渡了然于心,可落在旁人眼里,只以为棠音是在整理胸前衣衫的褶皱,并未在意。
见江思渡许久不出声,许幼宜的神情越来越得意,她看向沈攸宁的目光也越带了几分不屑与骄横。
江思渡蹙起了眉,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启禀陛下,滢婕妤的脉象稍稍有些复杂,微臣不敢妄言。”
话出,许幼宜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她刚想开口,却被容浔打断,“但说无妨。”
江思渡点点头,“滢婕妤的脉象为细脉,细主气衰,想来娘娘诸虚劳损,有失眠,呕吐,易怒等症状,想来偶尔也会心神不宁,更有甚者会狂躁不安。”
“你胡说!本宫怎么会有病!”
许幼宜清丽的脸庞变得有些扭曲,她一下推开了江思渡,心中像是被千万个蚂蚁啃食过一般。
宛姝见状,连忙乘胜追击,“看来沈良媛说得没错,滢婕妤有病却不自知,如今已然到了伤害妃嫔的地步,如此控制不住自己,实在是不能再让柳才人与沈良媛住在永宁宫了!”
“陛下!陛下!臣妾没有啊!”
无论许幼宜如何平复自己的内心,可却毫无用处,反而使她更加烦乱,“臣妾陪着陛下的这几年,难道陛下还不知吗?就是沈良媛妒忌臣妾有孕罢了,才编造出这等谎言来蒙骗您的双眼啊!”
“滢婕妤好大的胆子!”
昭妃冷哼了一声,“若说沈良媛为了诬告你而编造倒是情有可原,可江太医是瑄贵妃身边最得力的太医,难不成瑄贵妃也要诬告你吗?”
许幼宜心中一惊,这么高的帽子扣在她的脑袋上,实在是承担不起,她连忙解释道:“臣妾不敢!臣妾是说,臣妾的意思是…”
“好了。”
容浔不耐烦地打断她,看向一旁的侍女,漠然道,“先把你们娘娘扶起来,还怀着身孕呢,在这里大吼大叫成什么样子。”
许幼宜猛然推开侍女,她紧握双拳,眼中满是阴骘,“臣妾不起!陛下不相信臣妾,那臣妾就跪到陛下相信臣妾为止。”
“简直是胡闹!”
容浔再也忍耐不住,呵斥出声,“这里是皇宫,你又是大鄞的婕妤,丝毫不觉丢人吗?”
“奸人陷害臣妾都不觉丢人,臣妾又为何觉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