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枚長短不一的繡花針到了韓重元手上。
細細地繡花針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針尾同樣穿上了長長的紅線。
凝視這細如微茫的針,他想起了第一次見少女施展時剎那的驚艷凌厲,還有泥石流下挽救自己時的果決利索。
掌心合攏,男人起身走了出去。
他的住房離蕭沫的很近,只隔了兩個房間,門外有兩個錦衣衛值守。
窗戶映出朦朧的燈光,韓重元凝眸看了良久,才走了上去。
「公主可安好?晚食用得如何?」他詢問手下。
下屬忙回稟:「公主胃口不好,晚食只用了幾口就撤下了。也沒有要人服侍,一個人在房中。」
韓重元眉頭蹙了蹙,舉手敲了敲門。
裡面沒有絲毫回應,他又敲了敲,毫無動靜。
不對,韓重元忽然臉色大變,推門闖了進去——裡面寂寂無聲,空無一人。
蕭沫在屋頂。
今天碰到的事,還有橫溪縣中那些飽受土匪虐待的婦女,都讓她覺得不舒服。
在她的時代,因為古武的全面普及,男女之間的性別差距縮小,女性更自信堅強,保護自己這方面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在兩性之中很少顯得弱勢。
然而在古代,女性被欺壓,侮辱,踐踏才屬於常態,這無疑讓她非常不適。
初來乍到時,蕭沫更多出於懵懂本能去處理事件,如今不由反思,自己做得對嗎?有沒有更好的方法去幫助那些受到壓迫的女子?
而自己的到來,又能帶給這個朝代什麼?
蕭沫思緒翻騰間,尤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角餘光就掃到隔了一條街道,烏膝抹黑里,有人穿巷翻牆,悄悄潛入了一戶人家。
她的眉宇皺了皺,小偷?
沒一會,她重看見了小偷的身影,他肩膀上似背了什麼東西,匆匆沒入黑暗裡。
蕭沫站了起來,眉頭皺得更緊,那偷的是個人吧。
來不及細想,蕭沫一腳踩在屋檐上,立即飛身跟了上去。
她如今的輕功,雖然還未修煉到家,可在當世已經是無敵了。
幾個起落間,她跟上了小偷,而對方卻毫無察覺。
她本想動手將人抓住,可是見對方身姿靈活,即使背著人也毫不費力,熟練地往目的地而去,不禁遲疑了一下。
對方看著像是個慣犯,可是不偷金銀錢財,偷個人幹什麼?
他又想將人帶往何處,搞的什麼勾當?
想到這,她按捺住動手的欲望,貼著他的背影,無聲無息地跟了上去。
足足過了一刻鐘,來人才在一處宅子前停了下來。
大門兩側的燈籠照亮了門上的牌匾,上面映出『范府』兩個字。
這是到了賊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