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依听到这,嘴唇发颤,顾不得其他,赶紧对着张怀民不断磕头,嘴里不断求情,“大人!还请大人明查啊!我夫君不可能干这样的事的!”
“呜呜呜,打上五十大板,他不死也得残啊,那样活着生不如死,还请大人手下留情,开恩啊!”
张怀民被她哭诉声只觉得脑壳疼,忍不住扶额,他也不想同黄依多说什么。
毕竟规矩就是规矩,按照当朝律法,李一贵所犯下的罪责就是应该这样罚!
白云方很快被人带了下去,李一贵心中很是不舍,看了黄依的模样许多,把她拦下,“别哭了,如果这就是命,我觉得我是幸运的,因为命运让我遇见了你,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黄依只觉看着他这句话,比她额头上不断流血的伤势,更要疼上几分,她正要说什么,李一贵就已经被人带了下去。
黄依痛苦地跟着他,看那些板子重重的落在他身上,可这傻人明明嘴角都被打出血了,还对着她笑。
她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不顾危险地爬在他的身上,用自己轻薄的身子,也要挡下几道重重无情落在身上的板子。
李一贵紧张不已,用尽全力把她倔强的身子推开,可奈何不知是自己已经被打得没有力气反抗了,还是这傻姑娘真的抱了必死的决心一般,他怎么也推不开她一分。
他只好无奈,哭求打板子的大哥,“请你们把她拉开吧,她一个弱女子受不了的,多少的板子我都愿意挨着。”
打李一贵板子的两人也一惊,他们又何尝不为了他们这份深厚的情谊感动呢?
但没办法,他们只能让自己冷着一张脸公事公办,无情的板子又重重落在两人都身上。
楚凝曦看不下去了,也下跪求情,“大人,还请大人网开一面,从轻发落啊!他本人也是被奸人所害,何故至此!”
张怀民显然已经不吃她这一套了,“哼,本官也只是秉公办事,要是照你这样,总是顾及一点私情的话,那无辜的冤魂谁来替他们申冤?叫底下的百姓又该如何地看待本官呢?”
他这话说的不假,为人父母官,就是该仁慈的时候仁慈,但也要狠厉才能镇得住底下那些不安本分的人,有善有狠,才能顺得了民心,安抚得了百姓,治得了小人!
楚凝曦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国之法度亦是如此,在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律法面前,谈什么慈悲为怀。
魏蠡把地上受挫的楚凝曦扶起来,拱手对张怀民道:“大人这样罚人,还不是因为轻信了那白云方的一面说辞。”
这明显直怼张怀民的话语,让他很是不爽,他怒气拍案,“魏蠡你什么意思?你是再说本官断案不严谨吗?”
他眼睛渐渐眯起来,他是逐渐看不懂魏蠡此人了,正因如此,就是看在他愿意捐出那笔赈灾粮的份上,他也会容忍他许多。
哪成想,这人直接蹬鼻子上脸,说他断案能力不行?人生第一次这样被人轻视,这叫他心中如何不怒?
魏蠡反笑道:“魏某可不敢如此说,只不过凡事都是要讲究一个证据的,大人你亲自也亲口说的,不能被情绪影响断案,必然会公正无私。”
“可刚刚的种种,明眼人都能瞧出大人你对李一贵的刑罚确实夹杂着一点私情不满。”
张怀民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气得愤然气盛,脸上通红指着底下的魏蠡,“大胆!你怎么这样说本官?”
他已经被魏蠡给气到,他确实对李一贵不满,但也只是按照律法办事而已,被他这样一说,那还得了?
魏蠡始终面带微笑,仿佛公堂上的人不是被自己气到一样,“大人,先别恼,小人这就给大人看摆在眼前的证人。”
张怀民知道他在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他也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那你快说,证人是何人?否则到时候门外那两人扛不住被本官的人下手太重打死了,这也怨不得本官了。”
楚凝曦也是一脸懵地看向魏蠡,来这之前他也没有和自己说,他还有什么证人啊?
魏蠡给魏辛博使了一个眼神,他立马就和魏杜虎退下去,不一会,侧方把一个杵着拐杖浑身都被纱布包扎的男子带来。
那男子浑身都是伤,腿一看就是被人打废了,他正要行礼,张怀民皱起不悦的眉头说道:“免了,你是何人?”
那男子声音沙哑,眼神却难掩激动,“回大人的话,小人正是白云药堂白云方贴身的何管家……”
张怀民不由地睁大眼睛,一脸狐疑。
何管家知道他会如此,又道:“小人知道现在出现,身份的确让大人很难相信,但大人可以去请白云方家中的仆人,或者我的亲眷来人来认人,众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不可能都一起串通好一起来欺骗大人。”
张怀民也轻微点头,又下令让门外打板子的人先停下动作,先把人带进来再说。
黄依挨上了十几个板子,就忍不住身上的疼痛,早已经被痛晕了过去,楚凝曦和二丫同时向她走去,眼里满是心疼。
李一贵被人打得好似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手脚早已经没力,浑身都是血被人粗鲁的拖了进来。
他还以为自己早已经没命了,不然怎能会见到白云方说是被他害死的何管家呢?
他艰难地左右打量了一番,才敲出不对劲,如果自己现在已经死了,为什么连知府大人都在这里呢?
他又满是惊恐地看向何官家,开口问道:“何管家,你怎么在这,白云方不是说你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