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又有一群人上了山,小家伙冲着他们笑得欢畅,当是来接应的,我将他放到了一块醒目的大石上。
他被抱走的时候,趴在侍卫的肩上一直看着我,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
后来,我继续东游西逛了好些年,在又一个大雪纷飞的隆冬恰巧又来到了那座白茫茫一片的半山腰。于是我又看得心花怒放,却不留神脚下一绊,险些摔了个跟头。
罪魁祸首,是个深埋于积雪之下的死人。
惨白的面色,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紧闭的双眼更显出那两排既浓且长的睫毛,活着的时候定是个挺俊的小哥儿,可惜了。
我摇摇头本想走,可实在是觉得他身上的一袭白衫血迹斑斑很是刺眼。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好歹把那衣服给弄干净再说。
整理完了外衣,我又顺手帮他整了整同样是白色的内衣。
不知道是他原本就没有死透,还是因为我这种变态的行径足以能够让死人复生,总之他又活了。
当我的手捏着他内衣的衣带时,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面面相觑。
他瞪着我的眼睛越睁越大,突然脸色一变,猛地抓住了我那双疑似耍流氓的手,哑着声音:“真的……是你……”
我一惊,赶紧开始绞尽脑汁回忆这些年来所干过的坏事,有什么是值得让人家死不瞑目念念不忘的。可作为一只有节操的妖怪,我就算真做了什么缺德事儿,也只可能去坑那些非人类啊……
定定神,再次细细打量他的容貌,我灵光一现:“噢!你是那个小色鬼!”
“……”
人活过来了,血脉自然也就流通了,于是刚弄干净的衣物又斑斓了。
他的身上有很多伤,新的旧的交相辉映琳琅满目,从其中几乎可以总结出一个兵器大全来。而正血流不停的两道最新的伤口,更是落在了要害,断筋露骨,望之可怖。
这样都不死,真是老天不长眼……
看得出,这些年他吃了不少的苦头。不过整个人倒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恨意杀气,眼神里除了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外,还是那样的清澈。
我随手救了他后,便打算就此分道扬镳。
他见状,忙撑着壁沿挣扎站起:“你要走?”
“是啊。”
他陡然提高声音:“不许走!”
我不免莫名其妙:“为什么?”
“因为……”
少年全无血色的脸颊泛起两片害羞的红晕,显得有些着急又有些局促,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救了我两次,我还没有报答你。”
我上三路下三路的打量着他,笑得不怀好意:“哟,那你准备怎么报答我呀小美人儿?”
不料他竟坦坦荡荡地回视着我,认认真真地答了句:“娶你为妻。”
“……”
这小子如此上路,主动要求以身相许,倒弄得我不好意思再继续猥琐调戏,只得干咳一声,端正了神色:“承蒙厚爱,不胜感激。不过这事儿恐怕不成,你该知道的,我不是人。”
“那又如何?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