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战虽然平安了,但她终究是为了自杀才跑出来,受到刺激的王后,很可能按照原定的打算,做出不理智的事。
薛琪、苏龙,所有被带回来的人,她会先拿谁来开刀?谁先做她的刀下鬼?
或者,这些人都不是,而是……
“不管是你是我,我们都不会有事。”
范离拉紧他,悄声道:“我会保护你。”
“我知道。我更要保护你。”
李云贵舒展坚毅的双眉。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也注定有人丧命,西凉大营中死的,却不是以上的任何一个。就在所有人都在为了代战焦头烂额的时候,当焦点完全聚集在她身上,阿鲁图伦帐中的呼噜声已经很久没响起了。
而它也已经永远不再响起。
半夜接班的舍顿来到帐边,看见同伴倒卧着,急忙将他摇醒:“你怎么回事?”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大人?”
舍顿拨开帐儿,没有谁回应。里面有些乱,阿鲁图伦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不动。
“大人?”
舍顿惊疑地又唤一遍,还是一样,直到去摸鼻息,才发现……
而这消息,却有人在路上就已经知道。
“阿鲁图伦死了?”
李云贵猜了几人之后,才想到他,却见范离在点头:“不错。他死了,而我们就是杀人凶手。”
“什么?”
李云贵惊了:“我们赶回去,是为了当‘杀人凶手’?”
“我们不赶回去,又怎么找得到杀人凶手。”
范离抿住唇,眨动着明亮的眼睛:“我们要找到他,除非……”
“除非先做杀人凶手。”
李云贵紧跟其上,突然又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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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凶手不是想当就能当的,它有条件。
“要怎样?你说,我舍命都行。”
下边的火把腾开艳艳的火,映红了黑天。袅袅浮烟提醒大营就在前方,李云贵却突然使劲一拉。不许范离再往前飞,越飞离危险越近,话不说透不放心。
然而,范离顿住脚步,就着力道反过来勾住他,搂紧了往下跳。
——空气中弥漫着好像蜂蜜的甜香,此刻已经很淡。
阿鲁图伦营帐响起舍顿凄切的哭声,一切已成事实,帐外却还很混乱。
站岗的士兵跑来跑去,仿佛如临大敌。刺客来了又走不过片刻,时间仿佛被算计过,未免太巧。刚才他们都晕了,现在恰好醒来,倘若不是太过无能,就只好是同伙才能说得过去。
这样能不怕吗,接了死讯,国王即刻就到,而他们围住跪了一堆,七嘴八舌。
“陛下,是臣等办事不利,但我们不是同党,您千万要相信!”
一个个诚惶诚恐,却没有谁帮得上忙。只有阵阵甜香伴着风,引动虫儿四处游走。心烦意乱的国王瞟了一眼袖子,立刻暴躁地甩。
——米粒大小的红虫,圆圆的亮壳,探头探脑正在努力地爬,被这一甩马上弹开。一眨不眨地盯住的范离,正好拧开一只半掌大小的碧玉瓶,将它收进去。
至于国王,已撩开帐儿往里走,去看阿鲁图伦。此刻仵作还没有到,跟进去正好。范离再向他看了一眼,点点头,收好瓶儿对李云贵道:“不,以后再验,咱们先回去那边。”
帐子的对面便是牢营,阿鲁图伦出了事,那边也应该很快有所感应。倘若一直不回去,守兵只怕会吓死。
因为守兵也“睡着了”
,也刚刚才“醒”
。醒了之后马上紧张地起身,去到捆绑犯人的木桩前瞪大眼睛仔细验看。范离和李云贵的假身毫无反应,闭口不言。急得他把脸连拍了几下,不禁自言自语:“不会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