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地扭头朝阿勉看去,只见他放下茶水,点点头:“福贵叔一家几代都是宫廷御医。”
能看出我不对劲,证明福贵叔有两把刷子。我放下心来,和福贵叔一起走进去,按他的指示褪下外衣躺在床上。
只见福贵叔从床下搬出一个灰扑扑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拿了一套银针,一个白瓷盘,一个瓷瓶。他打开瓷瓶,将里面的东西倒进瓷盘,只听“嗤”
的一声,瓷盘里燃起了一簇幽蓝色的火焰。
看着他从容不迫的动作,我笑道:“福贵叔,大夫,家仆,哪个才是真的你?”
他耸耸肩:“我是能替少爷治病的家仆。别多说了,有些疼,你得忍着。”
话音刚落,我全身一麻,他点了我的穴道。还没等我回过神,他指尖一挑,幽蓝火焰化做几十根针状的物体飞快地朝我扑来,眨眼间打入我周身各大穴道。针走血液,激得血管中沉寂的疼痛像火山般猛地喷发,淹没了其他所有的感觉。
恍惚中,福贵叔一手抬着那碟火焰,一手拿着什么对准我的心口狠狠一扎,一粒宝石般的血珠腾空而起,准确地落在火焰上。霎时,火焰中间绽开了一朵鲜红的小花,小花像有生命一样,扭曲着,挣扎着,几秒钟就被火焰吞噬殆尽。
见状,福贵叔自言自语地说了句什么,一抬手,一颗颗蓝色流星从我的身体里闪电般飞出,没入火焰,不见了踪影。
疼痛顿消,喉咙一松,我闷哼一声,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福贵叔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到床边,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丫头,这种情况多久了?”
“两,至少,两年。”
我的大脑发虚,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哼!”
他轻拍床沿,“给你解药的人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威胁你做什么事?”
“还,还好。不过,请,请福贵叔帮帮我,药,很,很难吃。”
我哆哆嗦嗦地从包里掏出一粒藏了好久的药。
他接过,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摇摇头:“这种活蛊是边南黑巫之术,在人体内养殖活蛊。一旦断养药,活蛊会吞噬宿主精血,使宿主疼痛难忍。最短七日,最长三个月宿主便会力竭而亡。解药和养药的配方非常复杂,至少含百余味成分,每份药的分量也不同,只有施蛊者才知道配制方法。我只能试着给你配一些相似的缓药,不过缓药也含毒。姑娘,找到施蛊者才是上策。”
不远处,幽蓝火焰仍然在瓷盘里安静地跳跃着,晃得我忍不住想笑。原来不是病,怪不得我找了许多大夫都看不出什么问题。
我努力撑起身体,央求道:“多谢福贵叔,施蛊的人与我渊源颇深,还请大叔替我保密。”
他站起身背对着我,轻轻一挥手,扇灭了桌上的火焰:“老头子我现在只对疑难杂症和少爷的婚事感兴趣,江湖恩怨什么,老夫一概不理。”
我点点头,翻身下床,长吸一口气压住了身上的不适。
阿勉和师兄等在门前,见我出来,师兄担心地问:“师妹,你脸色很差,怎么了?”
福贵叔也走了出来:“没什么大碍,味觉差罢了。不过这丫头竟然能受得了我的五十针大法,厉害,看来老夫得找一个更磨人的法子。”
师兄不平地叫道:“福贵叔你太狠了,上次我染风寒,差点没被你那什么五十针扎死,那么疼的针法,你竟然对我师妹使!”
福贵叔冷冷一笑:“哦,难道你想再试一次?”
我没心情听他们闲聊,对阿勉说道:“阿勉,我忽然想起了一件急事,得赶紧赶回去。”
阿勉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我:“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