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人了,分得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吗?我跟你说,你早晚得死在你那张嘴上!”
“一大清早的,说点好听的,行不行?”
两人正说着,曹氏迎面走到海堂跟前,抄手说道:“你等等,我有话问你。”
东平先走了,海堂问道:“姐,一早找我什么事啊?”
曹氏掐了他胳膊一下,问道:“你这土拔鼠,昨晚是不是偷拿我鸡蛋了?我那些鸡蛋都有数的,今早我起来给响儿煮鸡蛋的时候怎么少了两个?库房的钥匙单单我有,除了你,我想不出旁人了!”
海堂嘿嘿一笑说道:“对,是我拿了。昨晚饿得慌,就想吃鸡蛋来着。”
“你就吃生的?”
“是生的,腥是腥点,可过瘾呢!”
“你……”
曹氏抬起手来想打海堂,可没打下去,“真是个土拨鼠变的!半夜饿得起来偷生鸡蛋吃了?你现下才来长身子吗?都过了那年纪了!我跟你说,晚上少跟那姐儿厮混,不干不净的,当心脏了你自己的身子,染上什么病。你姐夫跟我说了,横竖熬过这两年,到时候一纸休书踹了她,姐再另外替你娶一个身家清白的,知道了吗?”
海堂有些不悦了,说道:“姐,你想得太远了吧?再说了,这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我又不是小孩子。”
“还犟嘴呢?不是小孩子会半夜爬起来偷蛋吃?下回不许吃生的了,又是不野猴子变的。要是饿了,回头我给你烘两饼子放枕头边,听见没?”
“行了行了,我还下田呢,不跟你说了。”
海堂草草敷衍了曹氏,往外走去吃早饭了。
曹氏正想转身时,忽然看见梨花一脸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往外走。她用不屑的口气问道:“秦梨花,还没睡醒呢?昨晚干什么去了?累成这样儿啊?你家满庭好像还伤着吧?”
梨花走到曹氏跟前,又打了个哈欠说道:“管家娘,你不知道啊,我昨晚一晚都在骂那偷鸡蛋的贼玩意儿呢!你说你管治下的这田庄多太平呀,哪儿就冒出个三只手,黑心肝,没脸皮的贼呢?这不是给你脸上抹黑吗?不过你放心,我昨晚已经从头到脚地咒了她一遍,连她小脚趾头都没放过,祝她出门落水,坐车翻崖,早登极乐!哎哟,不跟你瞎掰了,我给我们家满庭端早饭去了。”
她说完抖了抖快飞起来的眉毛,笑米米地走了。
“什么?说我是黑心肝,三只手的贼?”
曹氏气得嘴巴都歪了,原地跺了一脚骂道,“秦梨花,你这个不要脸的姐儿,脸皮比城墙还厚呢!我叫你得意,叫你显摆,不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你还以为老娘是不会走路的螃蟹呢!”
梨花照顾满庭吃过早饭后,端着碗筷去了伙房。曹氏已经在前院子里候着她了,见她来了,便叫住说道:“秦梨花,快当点,单等你一人了!”
梨花问道:“等我做什么?又有什么活儿吗?”
曹氏阴阴地笑了笑说道:“那自然是有活儿了,在这田庄上醒的时候就要干活,只有睡了才能消停。你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收拾了,跟着东三婶她们去田里插秧!”
“插秧?”
梨花微微皱眉问道,“男人都死光了,非要女人去插秧?”
“说什么呢?什么死光了?插秧又不分男女,现下是农忙,秧田里缺人,你就得去!啰嗦什么啊?东三婶她们还等着你呢!”
“就我吗?红菱呢?”
梨花知道曹氏是在为难她,怕连累了红菱,便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