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便。”
许怀安大方一笑,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
“真是谢谢许少爷。”
得到首肯,尹刍永这下不客气了,大步走到酒柜前,一把取出整瓶金黄液体,在沙发上坐了,大口大口的牛饮。
许怀安则是一直望着隔壁方向,对那群仍在大门外探头探脑的记者皱了皱眉。
傍晚时分,尹刍永终于打着酒嗝醉醺醺离开了。许怀安上了二楼,换下一身睡袍,走到外面的阳台上。
这个时候,夕阳已经很红了,笼罩了整个大地和海面。微微秋风,凉凉气息,很感伤。他想起阡雪拾贝的那个海滩,想起他第一次吻她的那个傍晚,想起他和她在海滩上最后一晚的静静相拥。
那个时候,他硬是被父母押去了美国,后来转学到瑞士联邦理工学院,四年大学毕业后他跟着导师留校学习。直到三个月前回国,才在父亲的旨意下,竞选a市副市长。
一回国,他便去找了阡雪。只见海边小渔村,阡雪舅舅的土坯房已翻修成两层小洋楼,却不见了阡雪的身影。
他去他们以前经常去的海边寻了,海边小木屋空空如也,崖边也没有阡雪的痕迹,似是已被遗忘。几番展转,出了一点钱,才终于从阡雪舅舅的口中得知阡雪来了a市,却不知道她的确切地址,连阿麽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为了他的竞选事业,父亲在a市落了户安了家,准备长远发展。他自是大喜,连夜来了a市。阡雪舅舅却一点一点跟他耗,硬是不肯告诉他阡雪确切的地址。此刻他才知道这个尹刍永是为了钱。
因为竞选,他的行踪自是不能暴光。所以他在希尔顿偷偷定了客房,一次给足尹刍永一百万,等着他将阡雪带过来。可等了十天左右后,父亲一个电话将他十万火急带去见市长,又是一番竞选事宜交代。
一切平稳下来,当他再找上尹刍永,才从他口中得知那次他退房后的阴差阳错,才知道他与阡雪擦肩而过了。追问尹刍永,尹刍永耷拉着脸,终是说不出阡雪的行踪。他往尹刍永所说的那所医院去看了,却只见到阡雪阿麽的人去床空。
他期许的心,再一次落下来。
就这样过了几天,他寻找阡雪的心一天一天冷灰,这个时候娱乐报纸却陡然挖掘出阡雪的住所,给了他一个峰回路转。
接下来碍于娱乐记者的执着和烦扰,他不得不悄悄购下阡雪住所旁边的公寓,每天在阳台,默默的注视,静静的等待。
等了又等,除了他来这里的第一天,阡雪被娱乐记者围个水泄不通,就再也没见阡雪出来过。说实话,那次是他这四年多来,第一次见到阡雪。
她变高了点,很白皙,很淡雅,穿着米色针织衫,高腰碎花裙,长发松松挽起,风姿绰约,竟然透了几许妩媚小女人味道,却也更加吸引他。
他站在阳台上一瞬不瞬盯着她高挑纤细的身影走进院子,而后在女佣的掺扶下进了公寓,再也没有出来。
他的心“嘭嘭”
跳着,一如七年前,他第一次在远阳高中大门口见到楚楚动人却异常坚强的她,现在的她没有变,只是更加漂亮了。而他,依旧为她激动得全身热血沸腾。
只是这四年来,他不明白阡雪为什么不肯回他的信件。那些信全是他用钢笔刻下的一句句他对她的思念,全是他的肺腑,却每每石沉大海。
他记得当初在分别前的那一夜,他和她在海滩上静静相拥,他告诉她: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找她,她一定要等他。
她落泪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玉珠滚落脸颊,幽幽望着他,玉指轻触他的眉眼,诉说她的不舍,终是轻轻点了头。
那一夜,他抱紧她,疯狂的吻她,吻去她的泪珠,吻去她的忧伤,给她烙下永不磨灭的痕迹。而她,亦回应了他的吻,泪珠如断线的珠子,一颗颗落在他心里,疼着。
这样的阡雪,是会等他的:这样的阡雪,更是不会变心的呀,却为什么有了这样的结局?他望着隔壁公寓空空如也的露台,看着屋子里的纱帐在海风中飘出一角,沉痛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