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毁灭吧。
法兰西黑玫瑰没想到死后的世界也很荒谬。
邓布利多真可怕,简直无处不在。
——
阿利安娜很喜欢文达,在虚无之地她已经独自忍受了六十几年的孤独了,唯一的趣味就是数着今天车站的访客多了还是少了,好根据本赴死亡的灵魂数量去猜测最近巫师界生了什么。
而对于文达来说,这个纯白的姑娘有些过于热情了,像是叽叽喳喳的麻雀,整天围着她到处转。法兰西黑玫瑰不喜欢这样,她本就是孤独的,在漫长的巫粹党的革命里,她都在享受着这一种为信念战斗的孤独,她本以为死亡也会是如此,不下高台,不惹尘埃,等到灵魂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彻底消散于人海。
但是这只意外遇见的白鸽却从来没想过放过孤寂的渡鸦。
文达总能看到安娜的身影,不论她怎么冷淡或是嘲讽,女孩总是乐呵呵的围绕在她的边上,敏锐的捕捉她的情绪,有时候体贴的安静陪伴,或者恰当的时候热情。
时间一长,文达也愿意偶尔回答安娜对巫师界的好奇——尤其是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故事。
“所以盖勒特哥哥就一直在那个城堡里吗?”
安娜听完了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的故事,女孩蓝色的眼睛里满是难过,似乎觉得结局不该是这样。
女孩犹豫了很久,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告诉文达,
“其实……我之前还可以梦到一些盖勒特哥哥的事情,”
安娜怅然的看着车站,又是一辆列车缓缓开入,“我站在他边上,很近很近的地方。我也看到你了,文达。”
“你在盖勒特哥哥的边上,和他一起,你穿过了蓝色的火焰,站在了我前面。”
女孩似乎是在回忆什么无价的秘密,高兴的笑着。
“后来有一天,我就来到了哥哥的边上。每天都有人来找哥哥,叫他去和盖勒特哥哥对抗。”
安娜的语调里透露出迷茫,似乎还是想不通两人怎么走上了对立面,“每天晚上哥哥都会一个人静静的看着我,我知道哥哥难过坏了,我以前从没见过哥哥那个样子。”
“后来……”
“后来有一天,哥哥和盖勒特哥哥在一个很高的地方决斗,然后我似乎从空中掉了下来。”
安娜疑惑的讲述,“然后我再也没梦见过他们,我好像又是一个人了。”
文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长时间在盖勒特身边又去到邓布利多那边的物品,碎在不丹高塔上的东西——那只能是,那个后来被她偷偷带到罗齐尔家的东西——血盟。
——
文达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漫长无比的噩梦,四周是一望无际的漆黑。她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奔跑了很久很久,到处都是永无边界的黑暗——一切似乎都在告诉她,没用的,停下吧,你无法反抗。
从奔跑,到行走,到再也迈不动步子,文达坐下了,她抱着膝盖感受自己的迷茫和恐惧,感受黑暗和麻木一点点的吞噬着自己的灵魂。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黑暗逐渐攀爬上女孩的灵魂,女孩毫无反抗的任由自己被吞没,突然似乎有光落下,那是一种强烈的温暖的光芒,柔和却不刺眼,一点点的落在了文达身上,将黑暗驱除,将文达环绕。
“文达,我好想你……”
文达猛地清醒过来,感受到自己被女孩紧紧的抱在怀里,她抱得好用力,似乎这样文达就再也不会从她身边离开。
白鸽张开翅膀,将受伤的乌鸦保护在羽翼之下,明明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却坚定告诉乌鸦:“我会在你的身边,永远也不离开。”
她们相逢于虚无之地,终于相拥于纽蒙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