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中,文竹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哀然叹息。
化作是之前的自己,他绝对会对“放弃”
举双手赞成。
说实话,他像一条狗,东跑西奔了很多年。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他都一直在狂飙。
飚的怀疑人生,怀疑狗生,都没有搞明白,自己到此的意义……
他拥有的记忆是支离破碎的,完整的过去只存在于地球,但存活至此,他也不禁纳闷:
自己真的是完整吗?
他叫文竹,两世都是如此。
上一世的文竹结束了,这一世的文竹才刚刚开始就顶着个16年空缺的记忆,甚至这空缺的记忆里隐藏着诸多惹他不快的事情,也似乎有很多他惹不起的人存在着,让这个身体深刻的恐惧着。
……所以,让他不禁想问:这像话吗?
许久,许久。
寂静持续到日落,在夕阳打入屋内的那一刹,文竹那仿若死灰一样的脸,才缓缓地打上笑意:
“我只想要‘公道’。”
“这可真是件奢侈的东西呢……”
芙蕾平静地说:“我只是你的学姐,不是你的人生导师,解释不了那么复杂的哲学问题。”
短暂的停顿后,芙蕾苦笑了笑。
“现在……你到底决定好了么?”
“嗯。”
文竹没有任何犹豫。
“我也有过难以直面的过去,无数次的噩梦都曾令我在那段过去中惊醒,但我知道,倘若我不去深挖比那段更深的过去,那些因我们而死的人,哪怕在九泉之下也并不会真正的快乐。”
“告别过去真正的方式,是你告诉了我。”
芙蕾回忆起了他与陈元朗不死不休的那个夜晚。
那个手刃仇人在烟火下释然开怀的少年。
那一刻,她由衷地羡慕起了他。
只有亲手了断因,才能埋葬果。
“我?”
文竹反问,“所以……我到底又在什么时候说了奇怪的话吗?”
芙蕾摇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什么,只是直截了当开启了真正的主线:
“在正式开始前,我要先问你,你了解‘上帝’么?”
“……啥?”
文竹一愣,“怎么感觉……你要给我上课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