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籍阅一溜烟跑进卧室,镇定了好一会儿,一巴掌抽在自己大腿上,“你小子说话怎么不过脑子?”
翻出证件,交给许漠。
许漠接过手,一顿,说:“对了,小阅,你最近忙吗?”
孙籍阅上赶着笑嘻嘻地讨好,“我一个学生有什么忙的?再说,要是为政府办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许漠听得直皱眉,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说:“还记得你上次帮忙打字吗?”
孙籍阅点头,许漠接着说:“厅里办了很多官方报纸杂志,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一时之间找不到人员,你能帮忙吗?待遇方面……”
没等他说完,孙籍阅身体前倾,表现得极其热络,“待不待遇的是另一回事,给您办事是我的荣幸啊!”
心里却大声嘲笑:嗤……理由真冠冕堂皇,不就想把我弄到身边嘛,你难道还想来个近水楼台?本大爷也得给你机会啊!美不死你!
许漠眉毛拧得都快打成蝴蝶结了。
孙籍阅看得直想乐,暗想:不想听奉承话是吧,不想听我就不说了?转念一想,不行啊!得巴结他啊,要说得他心里开花才行啊,看来马屁不能太明目张胆啊!
许漠端杯子喝茶,孙籍阅看看挂钟,九点多了,许漠没走的意思,正绞尽脑汁想词儿打发许漠,孙教授扯起他的衣服嗅了嗅,“小阅,你是不是臭了?我说哪来那么大味儿呢,赶紧去洗澡。”
说着一把将孙籍阅拎起来。
孙籍阅跟许漠客气,“您慢坐,慢坐。”
摸着脖子进卧室,自言自语:“爸呀,您眼前那匹白眼狼正打您儿子的主意呢,您倒好,让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洗澡。”
找着衣服拐进卫生间,磨磨蹭蹭洗了半个多小时。
急得孙教授直着脖子喊:“小阅,你掉进下水道了?”
孙籍阅只好出来,一眼看见许漠,装得极其惊诧,“您还没走?”
一顿,又装出腼腆尴尬的表情,结巴:“我不是……不是催您走……我主要是……我还以为……”
装得词不达意,干脆不说了,脸逼得通红。
许漠拍拍他的头,“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赶人。天色确实不早了,”
转脸对孙教授说,“教授,有空再来看您。”
孙籍阅送许漠下楼,走到车边,许漠说:“过几天签证办下了我给你打电话,对了,你要跟导师请好假吧。”
孙籍阅点头。
许漠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想抱他的腰,孙籍阅见情况不妙,急忙打了个大哈欠,打到一半,好像刚发现形象不雅似的,伸手捂住嘴,不偏不倚正好把碰到自己腰上的手给拨开了。
“小阅……”
许漠叹气,“……睡觉去吧。”
上了车。
孙籍阅热情地再见。
不远处,就在304的阳台上,唐先生正在给盆栽剪枝,注视着路灯下的两个人,笑了笑,自言自语:“他是不喜欢亲密……还是……不喜欢被动?”
第二天一大早,孙籍阅出去买早饭,一路上琢磨:怎么跟唐远请假?总不能说我要出去玩不上课了吧。
正毫无头绪间,一抬眼,看见前面一家螃蟹专卖店正在卸货,孙籍阅嘟囔:“要不我先送点礼铺垫铺垫?”
一不做二不休,花大价钱买了二十个大螃蟹,拎着往回走,躲在墙角东张西望四处侦查,确定没碰见唐立存才“嗖”
一声窜上楼。
吃完早饭,扒在猫眼上窥伺,眼瞅着唐立存进了门,赶紧拎上螃蟹,刚打开门,一想不对啊,送给唐立存顶什么用,关键是唐远啊!
还没来得及关门,“咔哒”
304门开了,唐立存一愣,立刻笑问:“这是去哪儿?”
孙籍阅说:“那什么,唐院长在吗?”
唐先生低头看看螃蟹,“来送礼?”
窗户纸一下就捅破了,孙籍阅一时没反应过来。
唐立存转头对屋里说:“爸,小阅二姑妈从苏州寄来了阳澄湖大闸蟹,问您喜欢吗?”
孙籍阅尴尬,使劲咽了口唾沫。
唐远模糊不清也不知回答了一句什么。
唐立存拉他的袖子,“进来吧。”
孙籍阅缓过神来赶紧往后缩,“不了不了。”
只缩进门一只脚,唐先生疑惑地问:“难道……这礼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