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少衾却还想问别的事“你到底如何取先皇的心头血”
河蚌为容尘子擦完手脸,将毛巾递给玉骨“很简单呀,我托梦给一个孩子的父亲,告诉他如果新帝继位会大赦天下,他的孩子也会得救。顺便给了他一根竹筒,教了他一个隐身咒。他很聪明,用隐身咒潜进宫里,把皇帝杀了,我顺便取了一碗心头血。”
庄少衾也暗暗捏了一把汗“何盼,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
河蚌毫不在意“问。”
“上次,王上梦见群蚁噬蛇,是不是你搞得鬼”
河蚌望了他一眼,浅笑不语。庄少衾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一直奇怪,皇上祖陵本就是极度机密之事,那鸣蛇受伤之后自顾不暇,怎么会找到这里。你故意将皇陵位置透露给它,引它前去。又托梦给圣上令我等前去降伏,就是为了让龙气融化它身上的邪气,待百余年后皇朝气数一尽,便可将它带出,重新修行。这打的倒也是个好主意。”
“这有什么错将鸣蛇关入皇陵,至少可延王朝国运五十年,我本没打算害他。若不是他擅自开启皇陵机关,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害知观魂魄受损,我又何必取他一碗心头血”
河蚌摸摸容尘子额头,又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语笑嫣然,“这就是因果,此事说到底也是他咎由自取。”
庄少衾看了眼榻上沉睡不醒的容尘子“你对那个鱼妖,倒也真是用心良苦,哪怕只剩一丝残魂也这般眷恋不舍。”
河蚌垂眸“少衾,我和你们不同。你们心很大,可以装很多很多人,可我的心很小,里面能装的也太少。所以装在里面的每个人都特别特别重要。”
“只是你还是放弃了他。”
庄少衾轻声叹气,河蚌却已经释然“我说过了,心很少,装的也少啊。有人要进来,自然就有人必须出去。”
她将脸贴在容尘子脸颊,笑得又得意又狡猾“你现在只管可怜我吧,等知观醒过来,你可就只能眼红我了”
庄少衾也带了一丝笑,目光却是看向榻上的容尘子“其实我现在有些眼红师兄。”
这个冬天,于琰真人开始咳血,叶甜和他的弟子衣不解带的照顾,庄少衾也很忙,宫中新帝初初登基,他地位不稳,难免还要多多用心
容尘子这边自然就只有河蚌照顾了,河蚌日日为他汲取灵气,如今他体内龙气流转顺畅,只是整个人仍然没有意识
于琰真人拄着拐杖进门,在他榻边坐下来,他胡子都白了,眼看活不到来年冬天的样子,其他书友正在看:。清玄跟在他身后,也是愁眉不展。于琰真人再度替容尘子把脉,不知道怎么回事,容尘子体内竟然适应了龙气,如今内息顺畅、灵气充沛,却一直不醒。
他长吁短叹地坐了一阵,冷不丁那条河蚌取名何为的三眼蛇爬了进来。见河蚌不在,它多少有些失望,又见于琰真人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不由就要开导一番“真人,依我看呐,知观现在已经复元了,一直没清醒说不定是刺激不够。他一向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如果见到坏人,说不定得儿地一下,就给气醒了”
“”
于琰真人对河蚌没好感,对它更没好感道门本就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岂能与妖物为伍这时候他也对何为的话听若未闻。
好在何为脸皮不薄,也不以为意“清玄,俺师父呢”
清玄视它为师弟,倒是和气得多“师咳,陛下最近经常不在,好像在采集灵气。你去后山看看吧。”
何为应了一声,随后就爬向后山,翘得老高的蛇尾巴上还挂着一条干鱼。
何为走后,清玄低声道“真人,晚辈觉得这何为说的也有道理,说不定刺激师父一下师父还真醒了呢”
于琰真人也是没有办法了,病急乱投医,他轻叹一声,只要别太胡闹,且作一试吧。
小道士把所有能刺激容尘子的事都想了个遍,于是先有清玄推开门,老远就囔“师父师父,咱们膳堂的水缸着火了,师父你快醒醒啊”
后有清素紧跟“师父师父,鸣蛇又出来吃人了”
随后又有清韵冲进来“师父师父,官府要买下清虚观开洗脚城啦”
如此折腾了三天,容尘子依然没有醒转。
这一天,河蚌趁着外面日头暖和,将容尘子搬到院子里晒太阳她坐在池子边玩水,池里从南海观音处偷摘过来的荷花终年不谢,河蚌在池边陪容尘子坐了一会,见左右无人,开始偷偷脱衣服
她皮肉细嫩,本就不喜衣物的束缚,现在无人管束,更加无所顾忌,再加之天气暖和,有水有阳光,难免她就想泡泡水。她趴在容尘子身上,左右望望“你还不醒啊”
容尘子自然没有反应,河蚌索性将衣裙一件一件搁在他身上,“那你帮我抱着衣服吧。”
她三两下脱得清洁溜溜,鱼儿一般悄无声息地入了水。在水中嬉戏游玩一阵,她出得水面,淡金色的阳光调和了水光,为她镀上一层柔美的光晕。如丝黑被水浸湿,紧紧贴在身上,黑白交加,更衬得肌肤如玉。她伸了个懒腰,足尖一点站在一朵荷花上,双手掐诀缓缓吐出一颗比珍珠更圆润通透的明珠。
此珠虚浮于她双手之上,周围所有阳光仿佛都被它吸引,缓缓注入它体内,它光芒流转,五彩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