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夺下狗剩手中的信,装进了口袋。
于连花笑了笑,“真够不要脸的,和老三孩子都有了,还对俺家老二念念不忘。”
林慧很平静地说:“我要不要脸,跟你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向南不嫌弃我就行。”
“于连花,你知道信里面说什么了吗?周向西一点也没看上领导的闺女,说她丑的没法看,就是因为跟她结婚能升官才和我退婚的,我要是把这封信寄给他的领导,你说他会不会脱下那身皮,鬼溜溜的回来?”
于连花明显不相信,“老二傻啊,会和你说这些?”
“正因为他不傻,才和我说这些的,怕我闹,怕我找单位上去,先把我糊弄住。”
“还有你说的不要脸,我没觉得,我和周向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不是我主动巴上去的……还有啊,谁不要脸谁知道,于家胡子的村干部于大宝,和咱庄上的谁谁谁,有人都看见了,大嫂不知道?”
“我才不像你们,到处说老婆舌。”
于连花拽着狗剩就走,过门槛的时候差点摔个跟头。
林慧扯动了一个嘴角,果然打蛇打七寸,不打疼了就等着人欺负吧。
于大宝的事,还是几年以后暴的雷,果然偷鸡摸狗见不得人的东西,什么时候拿出来都有用。
至于周向西那封信……他又不傻,他能把自己老底说给林慧听吗?不在乎真假,有人相信就行了。
三婶让林慧回房间躺着,刚才那一摔就怕伤着了还不自知。
“我明天去县上看看。”
上一世儿子顺顺利利长大,娶妻生子了,这一世按理说不应该有变数。
“那我回去了,和老大家那种人别较真,你现在是双身子,吃亏的是你。”
送走了三婶,林慧去床上躺了会,其实也睡不着,天太热。无意中看到日历,忽然愣住了,今天是1977年7月6号?
林慧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多活了一辈子她知道,今天是周向南离世的日子。
周向南在县供销社当采购员,下乡采购的途中与别的车相撞,造成了一死一伤。
司机受伤,周向南死亡。
林慧和周向南做了七个来月的夫妻,感情并不深,可以说最初两人的感情都不在对方身上,是对家人妥协的结果。
林慧和周向西是邻村的,两个村年纪相仿的孩子从小就玩在一起,彼此都认识,长大以后,周向西就差媒人上门提亲了。
周向西一表人才,又长了一张抹了蜜的嘴巴,大冬天还救过林慧,有一定的感情基础,这门亲就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
周向南是周向西二叔家的儿子,二婶早亡,育有一子一女,二叔在县供销社上班。因为身体不好,在周向南十七岁时,二叔办理了病退,由儿子接了班,八个月前病逝。
周向西有副好皮囊,在他毕业分配的弟一个年头,有一个重大的改变,上司的女儿看上他了,向他伸出了橄榄枝。
周向西心动了,这代表着他可以少奋斗几年,于是就向林慧提出了退婚。
林家是个要脸面的,退婚就退婚吧,这边刚把婚退了,那边周向南在三婶的陪同下来提亲了。
那个时候林慧心里憋着一口气,你不是看不上我吗?我非嫁到你跟前,把日子过好让你看看。
就为了这口气,林慧嫁了。
重生一次,林慧想救自己的男人,要知道周向南去世的时候才二十五岁,儿子打出生就没见过爹,她守了整整半辈子的寡。
林慧央求大队支书开了介绍信,就坐上客车急匆匆地向县上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