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榛惊了下,抓着被子坐起来,视线与对方交接。
讲真,这会儿宋书灵眼神里的担忧和焦虑挺明显的。
而阮榛思考的问题,估计和对方完全不一样。
他想的是,这人终于叫打手来干活,而不是自己身先士卒,事事亲力亲为了啊,不然他真得笑话对方小半月,一个大佬,居然什么都自己干啊。
“怎么回事?”
宋书灵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个拎着手提箱的年轻男人:“是不是不舒服,医生已经过来了。”
“我没,”
阮榛还没完全醒来,嗓子是那种沙沙的哑:“你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怎么把门给踹了?”
“叫你半天不开门,”
宋书灵站在床边,“实在没办法……是不是要先量体温,听个心跳?”
医生已经打开手提箱,熟稔地取出听诊器:“对。”
冰凉的仪器贴住胸口,阮榛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会几点了,我睡了多久?”
窗帘遮光性太强,实在分不清楚白天晚上,只知道昨夜一宿没睡,一大早地跑来宋书灵这里蹭卧室了,顺便避祸。
“早上八点。”
宋书灵胸口有点微微起伏:“你睡了整整二十三个小时。”
昨天早上九点钟,两人在卧室门口分别,宋书灵差点被阮榛关上的门砸了鼻子,下午四点钟的时刻,他就已经醒了,想着阮榛估计累坏了,就没叫他,只是吩咐厨房准备点夜宵,热乎的,暖胃的,随时都能慰藉五脏六腑。
可阮榛一直没动静。
宋书灵在走廊外头站了半天,抽了小半包烟,助理小梁还跟他半开玩笑,说要不给锁撬了,进去看看?
他养的鹦鹉球球就有个绝技,一根铁丝,直接撬锁。
宋书灵摇头,说不行。
小梁继续,那我趴门扳上听下,看是不是还睡着呢。
这就更不行了,哪儿能干出这种听人墙角,打探隐私的事啊。
宋书灵给人打走,把烟头碾了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这种缺德事他似乎早就干过了。
那会儿怀疑阮榛的身份,觉得可能是个被派来的棋子啥的,就给人安排进二楼的那个房间,里面“不干净”
的东西特别多,几乎就相当于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阮榛在里面睡着,啥隐私都甭提了。
想到这里,宋书灵觉得自个儿不地道,有点没脸。
他没敢继续待着,匆匆去厨房看了眼,刚跨进门,厨师就笑着打招呼,说您放心,西红柿炒鸡蛋放糖啦!
宋书灵静静地待了会儿,问,家里有鸭子没?
厨师愣了下,这还真没有。
宋书灵的一日三餐按照严格的营养标准,他对健身和肌肉要求精准,鸭肉没牛排或者三文鱼那么容易烹饪,除非法餐或者用北京炉子烤了,否则会容易有股味儿,得拿姜块之类的大料压。
厨师小心翼翼的:“我让菜园逮两只过来,处理一下成吗?”
宋书灵之前有个农家乐似的园子,种点菜啊果树之类的,辟的有湖,大得能划船,里面养鱼养鸭子养泥鳅,不为了吃,就是瞅着好看,那胖尾巴一撅一扭,在水面拉扯出好长一道碧波,双胞胎中的宋小晚当即就开始吟诗: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