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舍外面站着个人,不知待了多久,手里拿着把黑色的长柄伞,很安静地看着他。
“宋……先生,”
阮榛愣住:“你怎么来了?”
宋书灵没有回答,还在看他。
没有豪车和司机,也没有前呼后拥的助理,宋书灵就这样孤零零地站在那儿,身后是如黛的连绵青山,头顶是没完全散尽的沉闷乌云,仿佛他是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未来得及沾染山里的水汽。
因为看起来,似乎有些孤独。
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有一瞬,宋书灵笑了笑:“顺路。”
阮榛:“……”
特么顺路跑了八百多公里来这深山老林吗,连个车都没有,怎么的,飞着来的啊?
他总感觉宋书灵有点儿装比,都什么情况了,还嘴硬着呢。
觉得这样很有气质吗?
呸。
“没想到你来这里了,”
宋书灵继续,“正巧,过来见了一面。”
他的心跳的很快。
阮榛站在那儿,穿着个浅白的毛衣,卡其色的裤边卷了几下,露出一小截沾了泥点子的腿,头没怎么剪,在脑后低低地扎着,眼神还有点懵,满脸的不可思议。
三个月的功夫没见,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这么可爱。
而他决定来这里见阮榛,也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
怕打扰,怕对方厌烦,怕自己一厢情愿。
到底还是来了。
千里迢迢,宋书灵只觉得自己疯了。
因为他居然迟疑在校舍之外,听着里面的聊天嬉笑,没敢踏足。
而是揪了朵淡黄色的小花。
他见过的,有次慈善晚宴上,一位穿着高定满身奢侈品的女星,居然在庭院无人的花架下,流着泪揪一朵蔷薇的花瓣。
“他爱我,他不爱我……”
宋书灵本打算借着抽烟的理由撤走,见此情形沉默了下,转身离开,吩咐助理留意,别让人打扰了这位心碎的可怜人。
虽说如此,他还是觉得太过幼稚。
但如今,看着手中那朵无辜的野花,宋书灵一时无言。
阮榛就站在他面前。
大概气氛太尴尬了,对方笑了笑,似乎在努力找话题。
“怎么样,感觉我来这儿几个月,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刚扫完地,手脸没来得及洗,裤边湿了一半儿,还溅上不少泥巴,阮榛大大方方的模样:“我感觉自个儿变化还挺大的。”
是不是有种教师的压迫感了?
现在他扔粉笔头,百百中,砸得贼拉准。
除此之外,劈柴摘果这些事都亲力亲为,阮榛觉得自己肯定“糙”
了不少,虽说家里条件不怎么好,但张老头很娇惯他,那么现在,掌侧的薄茧和膝盖的磕伤,是不是格外给人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