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换上了鞋子。
夏佑回房去放自己的书包,夏城泉也不落座,就立在原地眸带审视的盯着夏泽。
看他到底要怎么给个合理的解释
但夏泽也没有急着开口,他的目光落在上楼回房的夏佑身上。
这时家政阿姨从厨房迈了出来,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了客厅的低气压,干巴巴的笑笑,强装无事的说道“晚餐的备好了,马上就能吃了,阿泽回来了啊,刚好能一起吃饭了。”
平日里夏城泉回来的晚,晚餐的时间也相对较晚,今天夏城泉和朱荷回来的都早,家政阿姨便早早的准备了晚餐。
夏城泉没吭声,夏泽也没吭声,家政阿姨尴尬的站着,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布菜准备,求助的看向朱荷。
朱荷做出了决定,“先吃饭吧,忙了一天,有什么话吃了再说,不然一会饭菜都要凉了。”
今晚的交谈,注定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更何况朱荷更担心的事,一会谈崩了,不管饭菜凉没凉,只怕没人有吃饭的心情了。
总而言之,先吃饭都是最好的决定。
得了朱荷的旨意,家政阿姨立刻动手去布菜了。
朱荷往饭厅走了两步,见父子俩仍跟柱子似的杵在那,她双手环臂,先看向夏城泉,低低的唤了一声,“夏书记。”
几十年的夫妻,早就有了一个眼神就懂的默契,夏城泉嗅出了警告的意味,从鼻子里逸出一声轻哼,双手背在身后,看向二楼,喊道“小佑,吃饭了,快下来”
直到看到夏佑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夏城泉朝他招招手,乐呵呵的笑着,满眼爱意的等着夏佑过来。
夏泽就在一旁看着,恍惚了起来。
眼前的画面,夏泽并不陌生,小的时候,夏城泉也是这样对他的。
和夏城泉一对比,他真的是个很差劲的父亲了,他自己享受着夏城泉的父爱长大,却没能好好给夏佑。
夏城泉一直等到夏佑走下来,牵着他的手一起往饭厅走,路过夏泽时特意冷眼扫了他一眼。
这顿饭,吃得并不愉快,夏城泉左侧是朱荷,右侧是夏佑,对坐是夏泽,一顿饭吃下来,他仿佛是个“变脸大师”
,一直在切换语气神态。
吃过饭后,在朱荷的引导下,大家开始往客厅走,家政阿姨非常有眼力见的把碗筷收回厨房,关上厨房的门,打开水龙头,开始收拾厨房,避免听到主人家的谈话声。
夏城泉在主沙落座,朱荷就坐在他身旁。
一看就是要正式谈话的样子,夏佑知道这样的场合不需要自己,于是安静的往楼上走。
“小佑。”
夏泽唤住了他。
夏佑驻足回头,无声的询问。
夏泽“你过来,爸爸有些话,想说给你听。”
“你疯了”
夏城泉不悦出声,呵斥道“我们大人谈我们的,小佑一个小孩子听什么”
一会的话题,夏佑听了,指不定又要难过。
夏泽很坚持,“爸,你之前也说了,小佑虽然年纪小,但他不是什么都不懂,既然他能听明白,我希望他可以一起听。”
“胡闹”
夏城泉并不赞同。
夏泽朝夏佑招了招手,“小佑,过来,爸爸想跟你解释一些事情,也想跟你道歉,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做决定。”
夏城泉侧面看向夏佑,温声道“没关系,小佑,你不用听你爸爸的,想上楼就上去吧。”
夏佑在原地站了一会,最终还是走过来了。
他知道今晚夏泽过来是为了他的事情,他也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夏泽说的需要他做决定的事情,还是要把他接走的那件事吗
这样的话,他的确还是听着比较好。
主沙上坐着夏城泉和朱荷,夏佑也没有要和夏泽坐在一起的打算,他独自坐到了单人小沙上。
夏泽一直是站着的,直到朱荷示意他落座,他才在双人沙上落了座。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夏泽身上,就看他怎么说了。
夏泽双手握拳,放在了膝盖上,目光落在茶几上,不和任何人对视,“我和漫语沟通过了,这几天我也一直在反省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失败。”
“”
“我非常感谢爸妈,从小到大都给了我足够的自由,让我可以做自己,学业、事业、婚姻都是我自己选择的,都是我认为自己想要的。可我现在才知道除了我自己,我什么都没做好,我不是一个好的儿子,好的父亲,好的丈夫。”
夏城泉、朱荷、林漫语和夏佑,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四个人,可前两个对他失望愤怒,他也没能留住林漫语,而夏佑跟他毫不亲近。
但他已经不是十多岁的少年,在这个社会上,他身上早就贴着各种身份标签,他不能只做自己,而他最失败的是,他也没能让林漫语好好做自己。
“你和林漫语沟通的结果就是你一个人在这反省自己,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儿子,好父亲,好丈夫”
夏城泉蹙眉出声“那她呢作为儿媳妇我不作评价,作为妻子满意与否是你的事情,我只问一点,作为母亲,她反省过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