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灯的白光里,骆明擎的脸色白得很吓人,眼神十分幽暗,眼球也在迅速地充血,几乎给人一种半夜撞鬼的感觉。
“怎、怎么了,骆老师?”
助理声音发颤。
他语气很平静地说:“滚下来,我来开车。”
终于赶到剧组的时候,助理拉开车门,跪倒在地上,直接就吐了出来。
骆明擎差点飙车到出车祸。不止是人,放在后座的百合花也被撞得乱七八糟。
姜黄的花粉将纯白的花瓣染得很脏,不受控制地掉到了湿漉漉的泥土里。
骆明擎根本没管,甚至一脚踩到花瓣上。他一阵风地冲进楼里,“哐哐哐”
地敲黎羚的房门。
楼道的感应灯还没有好。黑黢黢的,树影游移。敲门声像陨石砸向地面,地动天摇。
门开了。门背后的女人身形纤细,穿着白色的长袖睡裙。裙摆微微飘荡,好像他梦里的场景。
他看不清她的脸,已经如获至宝,立刻俯下身,用力地将她抱住。
“不要跟他拍那种戏好不好。”
骆明擎低声恳求她,呼吸几乎埋在她的颈项,“求你了。”
黎羚懵了:“你干嘛。”
她被吓了一跳。本来睡得好好的,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地震了,哪里知道一开门,就掉进一双滚烫的臂弯。
骆明擎身上有很重的烟味,男士香水的气息也很重。她觉得不舒服,立刻将他推开了。
他倒是没有坚持,但还是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她,像和尚念经一样,继续碎碎念地哀求:
“不要拍好不好?我听说那场戏是临时加的,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想欺负你?我帮你出头,没事的,你不敢拒绝他吗,我帮你说……”
黎羚很无语地说:“你说什么啊,床-戏吗,早就拍完了啊。”
骆明擎面容僵住,随后难以置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他眼中一闪而过,是某种极为受伤的神情。黑暗里,那双眼像在淤血,变成愤怒又破碎的深紫色。
黎羚以为他没听清,很好心地帮他重复:“拍完了啊,拍了一晚上呢。很可惜你不在,不然一起切磋一下。”
切搓——他被她的话刺痛,身体前倾,像是要来抓握她的手。她顺势推开了他,还踩了他一脚,用力关上门。
但骆明擎动作很快,将手掌卡住门的缝隙。
她不在乎,继续施加压力。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刚握过方向盘的手被门板紧紧夹住,关节已开始肿胀充血。
他真像个疯子,痛死都不肯松手。眼睛死死盯着她,脖子上青筋爆出来。在黎羚的眼睛里,却还是那个无理取闹的小男孩。
她不想搞出新闻,主要是也不想赔他医药费,只好又将门重新
()推开。
“拍个床-戏而已,你要不要这样。”
黎羚说。
骆明擎的表情更难看了。
可能因为她说“拍个床-戏而已”
。
“你觉得无所谓?”
他好像更加受伤地质问她,“那好,你跟我拍,我也可以给你资源……”
黎羚有点气笑了:“拍你妈啊,不如你先给我打一百万。”
骆明擎竟然还真的要给她转账。
短暂的心动后,她心生警惕,怀疑这可能是什么新的律师函套路。
没准他是想让她收钱坐牢。
好深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