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瑸一身痒得难受得直哼哼,那痛苦更是如蚂蚁在骨髓里爬,说“在十里河汉七天前,见的是香玉”
“香芋”
鸿俊好奇道。
文瑸见鸿俊调了药过来,不断哀求,说“快给我,把药给我”
断断续续的,李景珑听得嘴角抽搐,鸿俊一脸无奈,只因那哀求与呻吟声,像极了鸿俊在床上叫的“给我”
。
“我去十里河汉看看。”
李景珑说。
鸿俊怎么能让李景珑自己去当即上了药,快步跟出来,李景珑笑道“生怕我把持不住我又不”
“我好好奇哦。”
鸿俊抬手,勾着李景珑过来,搭他的肩膀,煞有介事地与他一起出去。
李景珑先是打听了十里河汉的去处,都让他往天津桥后走,见人多围在洞前便进去,听得鸿俊一头雾水。然则两人过了天津桥,到得桥后,便见不少人等在一个洞口外,那洞口看着也稀松平常,外头挂着一块匾,上书“十里河汉”
。
李景珑“”
鸿俊“”
这儿怎么跟个墓似的鸿俊正探头往里看,周遭有不少浪荡子说“嘿哟来来来,今儿不逛了,你叫什么名字小郎君咱们喝酒去吧”
李景珑的脸瞬间一沉,鸿俊生怕他要动手揍人,低声道“查案,查案要紧。”
说着也不认真看,便拖着李景珑进去。”
洞内一片漆黑,远远地传来乐声与放肆的大笑声,李景珑也十分诧异,洛阳的青楼居然全在地下听闻武曌在位之时,极厌恶这门生意,是以清查洛阳。于是不少人便从地上转到地底,其时十里河汉原址乃是前朝炀帝所主持开掘的大运河一段,地下渠宽敞通风,最终尚未启用,炀帝便被绞死,最后留下了这废渠。
再走一小段,前方便变得明亮起来,鸿俊“哇”
的一声,正如每一个初入此地的少年般,险些被晃得睁不开眼。
十里河汉中竟是一条地下长街,两侧纷有木制楼宇嵌在街中,红灯金光,如同梦境。此地阳光不到,长明灯火更是无日无夜,两道则聚集了不少人,喝酒的、的、铺着摊子看跳舞的,简直有如集市。
只是一个宏大的嫖宿集市。
店铺林立,从入口处排到了十里河汉尽头,看那繁华程度,只怕今夜光是客人就涌了上万进来,左侧乃是中原小楼,右侧则是胡人的帐幕,更有在地上铺着厚厚的、宽阔的西域地毯,堆满枕头,汉人按着胡姬,直接就在毯上行事。
鸿俊从未看过这么富有冲击性的场面,险些头晕目眩,心想还好没让李景珑自己来。李景珑平日里哪怕去个流莺春晓,亦是风雅之地,何时这么直接地撞入了回归兽性的销金窟里
“呀小郎君”
不少胡姬一见鸿俊,马上簇拥过来,鸿俊瞬间躲到李景珑身后,颇有点战战兢兢。李景珑脸色一变,勉强装出一副风流得意的模样,朝一名胡姬问“香玉姑娘在不在”
孰料众女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纷纷散了。
李景珑说“怎么这人有不妥”
“你有病啊。”
一胡姬笑着说,“这么多姑娘,谁知道香玉是哪个”
鸿俊哈哈大笑,只得作罢,李景珑居然也有被抢白的时候,他只得带着鸿俊,沿街走去。
“你看,他们都挑挑拣拣的。”
李景珑朝鸿俊说,“注意你的眼神,别太好奇,当作逛街就行。”
鸿俊勉强道“行。”
两人竭力不让人看出自己像外地人,经过一名肥胖胡商摊位时,那胡商突然“喝”
了一声,把鸿俊吓了一跳,胡商便哈哈大笑,笑得全身肥肉乱颤,其身边数名浓妆艳抹的胡姬,脚上拴了铃铛,快步过来,伸手拉李景珑与鸿俊,李景珑忙不迭摆手,慌忙按那女孩手腕,这才挣脱了。
再一路过去,鸿俊则不住往街道左边汉人区打量,突然一侧有人朝他吹口哨,转头望时,见是名高大瘦削、打着赤膊的胡人男子,脸上带着红晕,让他想起了莫日根。
那胡人男子朝他招手,示意他过去,李景珑则在旁打听,鸿俊便跟了去,朝那胡人说“我打听个人”
胡人男子带着鸿俊进帐,问“你是汉人”
鸿俊点头,男子说“我是室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