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大爷,我的信送出去好几天了,有消息了吗”
“大侠,我叫陈大石,家在小柳树镇的那个,我媳妇可拿钱来了不曾”
“大侠”
穷凶极恶的“大侠”
被这群人嚷得脑门生疼,狠狠砸上门,“着什么急钱到了自然轮得上你们,用得着你等来催”
还想再唤,山贼已然走远了。
大家毕竟还是囊中羞涩者居多,纷纷在背后骂道“三十两一个人,一千五百两五十个人,整个永宁的地皮盘下来也不值这么多贪心不足蛇吞象”
“可不是”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出声的是个年轻男子,语气斯斯文文的,“正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破口大骂换不回贱命一条何必呢,是不是”
他约莫是家境殷实,话里透着点游刃有余的意思,“在下的银子指不定这两天便到了,小可不才,家中尚有良田百亩、商铺几间,勉强糊口是够了,诸位若是半日周转不开,在下也能资助一二”
有人酸溜溜地哼道“有钱了不起么。”
更多的人则是忍不住心动“真的可以借吗那我”
随即对方补完话“但得收点利金。”
想不到大难临头还有人这种不义之财,尾音没落下,男人们就争相出离了愤怒,哗然一片。
观亭月被灌了一耳朵不可描述的污言秽语,索性挨着江流靠墙而坐。
黄昏的余辉开始有夜幕的味道,浑圆的一团太阳红得暖融融的,被牢门分割成块的阳光倾斜着落在脚边。
“每天都有人被送出山”
她问。
“也不是每天,我来五日了,三两天的样子便有人离开。有时候是一个,有时候两个。”
江流抱了捧干草给她垫背,“但牢房里的人质没断过,他们逮人也逮得勤快,走的总不如进来的多。”
说完还怪羡慕,“这得赚了多少啊。”
观亭月睇都懒得睇她一眼,手搭在膝上,“想知道去问啊。”
“我就随口那么一提。”
江流窥着她的表情,试探性地把屁股挪了挪,“姐,家里的钱都由你保管我们究竟能凑几个人的呀”
还“呀”
呢。
她轻轻牵嘴角,觉得自己这个“妹妹”
有时候真是天真得可爱,“别想了,莫说几个人,半个人的也凑不齐。”
“那、那咱们俩要怎么出去”
观亭月正欲开口,转而又好奇“如果实在拿不出钱,又不肯不写信回家,会怎样”
“目前看来,也不会怎样。”
江流耸耸肩,“他们一日两张杂粮饼伺候着,饿不死但总会饿死的,尤其是对面那帮大老爷们,天天饿得直叫唤,嗷嗷的。”
观亭月就此缄默下来,她下巴微抬,注视着前方,目光似落在何处,又好像只是盯着虚里思忖斟酌。
少顷时光,她忽然叫江流“你过来,瞧那儿,瞧见了吗有个檐铃样的小物件。”
一旁的少女顺着所指之处使劲观察,果真看到山洞口斜上方挂着一只精巧的铃铛,正随风轻晃。
观亭月问“是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
她同样觉得费解,“怎么这山贼窝里也有挂檐铃的风俗吗”
也就在这个时候,隔壁七嘴八舌的吵杂声中却传来一个低沉而明朗的嗓音
“不是檐铃,那叫铜铃鸣镝。”
“穿云箭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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