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是,事实已经如此,霍司承要做些什么才能使破镜重圆呢?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比如边境这件事,我是在部署了武装、明确了力量对比,也分析了形势的基础上,确保岳立泉不敢有任何行动,才从基地出去边境的,事实也证明我的策略是对的,小息,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我不会莽撞冒险,我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霍司承顿了顿,又说:“当然,直升机事故这种事,我没法保证,不过我前几天已经在调整自己的警卫部署,以后出行,我一定会采取最安全最稳妥的方式,绝不会让你担心了。”
钟息蹙起眉头,无奈的情绪逐渐转化为烦躁,他把霍司承拽到一边,厉声质问他:“最安全、最稳妥,有哪一任联盟总督敢打这种包票?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自信?”
霍司承不负责任的语调彻底激怒了钟息,钟息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几次大难不死,所以完全不把安危当回事?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奄奄一息了才叫危险?”
“小息……”
钟息把情绪一股脑地宣泄出来:“你有没有想过岳立泉为什么要对你赶尽杀绝,因为你太强势了!你总觉得自己应该掌控一切!”
钟息被气到心口疼,说话都艰难,“明明蓝岩、赭石和清源三个基地是同生并存的关系,但你锋芒毕露,处处都要碾压别人,你有没有想过你将来是要做联盟总督的?”
霍司承眸色渐沉。
“岳立泉想杀你,我一点都不意外,霍司承,你树敌远不止岳立泉一个人。”
“小息,我会保护好自己。”
钟息失笑,顿感无奈:“但愿如此吧。”
尽管现在一切风平浪静,但钟息心里仍然有顾虑和隐忧。
霍司承太年轻,权势又太盛。
离总督任职仪式还有两个月,想要风平浪静地度过这两个月,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霍司承全然不担心。
一次直升机失事根本给不了他什么教训,他在过往的军事行动中受过更严重的伤。
他的自信也没有半点损伤。
因为借由这次事故,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岳立泉和阮云筝送进监狱。
他认为这算是因祸得福。
其实钟息也能理解,霍司承的父亲是联盟总督、母亲是金融巨擘,他一出生就万众瞩目,分化结果还是十级的a1pha,他的学习能力和身体素质都优秀到异于常人,他在称颂和崇拜中长大,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选择几乎没出过错……这样的人,不自信才奇怪。
也许霍司承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爱上钟息,而钟息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是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溺,回不了头。
回不了头,停下来歇一歇总可以吧?
钟息想。
他最后一遍警告霍司承:“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别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霍司承握住钟息的手,不顾钟息的挣扎,用力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扯了一下,俯身靠近想要吻他时,却看到钟息全无爱意的眸子。
像寂静夜里的无风海面那么平静。
“也许你该找一个omega,”
钟息抬眸望向他:“完全标记之后就再也离不开你的那种。”
霍司承颓然地松开手,摇了摇头:“可是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小息,我想你们回到我身边。”
还是那句,我想。
霍司承永远是主语。
钟息睫毛轻颤,他无奈道:“霍司承,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他看着霍司承缓步下山。
钟息的话像锋利的刀刃一样刺伤了霍司承的高傲,霍司承接受了钟息根本不愿跟他回家这个事实,整个人被失意的痛苦贯穿,他的背影显得疲惫且狼狈,步伐愈沉重艰难。
明明阳光和煦,可霍司承却隐于暗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