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脸上的妆,季淮一个劲反胃。
脑中不期然想起一张清冷出尘的脸,矜贵与淡漠浑然天成,如雨后青竹,轻轻一笑便仿佛雪后初霁。
只是那笑容,不再对他展示了。
邻座老板的笑声像在打鸣,响亮到让人反胃:“哈哈哈哈哈哈,小季,你怎么开始守身如玉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啊。”
他喝高了,开始摆长辈的谱。
季淮喝了口酒。
娱乐圈的人,哪有干净的,资本背后的这群人更是肮脏丑陋。来这里陪酒的不止女人,还有男人,有自愿为了钱的,也有被迫后逐渐自愿的。真正忍受不了的人早就抽身离开,令谋生路。
他说:“我嫌脏。”
男人脸色一变。
众人哈哈大笑。
季淮不看他,没有人在意一个陪酒的。他举杯说:“孙总,我敬您一杯。”
酒液一饮而下,带起更多想吐的欲望。大脑却仍在运转,一刻不停想着昨晚上的梦境。
看来还是醉的不够彻底,他还需要更多的酒精麻痹自己。
季淮看着眼前纸醉金迷的画面,眼中带着迷离自嘲的笑。
蛇鼠一窝,他也是个烂人。
他已经很久不在酒桌上赔笑喝酒了,感谢沈骆洲,让他又体会到了四年前的狼狈。
被忽略的男人站在那里。
他久违的自尊被人拎出来,一脚踩在地上。这种羞耻感让他再也做不出讨好的笑脸,借口上厕所跑出包厢,逃离那里。
路上撞到个失魂落魄的青年。
“嘶,干嘛啊,你逃命呢!”
男人头也不回走了,梁思砚想再说几句都找不到对象,他揉揉被撞疼的肩膀。自己是打算出来洗手冷静下的,结果遇到这种撞了人不道歉的破事。
男人离开的太匆忙,包厢的门没关好,谈话声隐约传来。
“小季,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把做生意当成一回事了,还是得虚心多学学。”
“你上次捧得那个唱歌的,是怎么回事?说不要就不要了,我还想签过来好好打磨打磨这块璞玉。”
“王总,明人不说暗话,你说的真是打磨?”
一阵惹人厌烦的笑声。
妈的,谈这种腌€€事怎么不关好门。
梁思砚被恶心的想吐,快步离开。
却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顿住脚步。
“王总想让我转手,那也得付得起我公司的违约金才行。”
“你看,你这就没意思了。”
季淮?
梁思砚停下。
“要不怎么说还是小季会玩,听说你还有个世家出身的青梅竹马,对你一往情深?真不知道是怎么调|教的,外面不管多风流,家里还有个大老婆对你痴心不改。”
季淮没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