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在笑。
他?这会儿竟然一直在笑。
他?该不会是?悄悄将东西吐在她嘴里了,在笑诡计得逞吧?
于是?她盯着他?道:“你别自作聪明,我?决不会因为怀孕就被你拿捏。”
秦阙问她:“我?们不是?夫妻吗?那要什么?时候你才会同意怀孕?”
羡容想了想,答案还没想出?来,却意识到自己一直被他?压在身下,导致她在气势上就弱了许多,便将他?一推,自己翻身坐在了他?身上。
这会儿她才得意了,也居高临下道:“看情况吧,反正不是?现在,至少要在我?二十岁之后。”
“等你二十岁,我?就二十八岁了,对我?来说是?不是?有些老?”
“你老是?你的事,我?年?轻啊!”
羡容道。
秦阙无言以对。
外面还是?下着小雨,连带着有些凉意,羡容觉得冷,从他?身上下来躺进?了被子里。
他?不再有举动,只是?睁眼看着屋顶。
羡容问:“你在想什么??”
过?了许久,他?回道:“在想我?如果有个儿子,或女?儿。”
“嗤,你想吧,想也白想,反正我?不想。”
羡容道。
秦阙没出?声?。
这是?一个他?从未想过?的问题,很长时间,父亲对他?来说就是?宫内那位皇帝,母亲就是?那个对他?满眼厌弃的人,儿女?就是?如他?自己这样的冷血怪物,或是?他?那些一心谋夺皇位的弟弟。
有什么?好的呢?他?一直不知道别人生儿育女?做什么?,大概如同春播秋种,为了在儿女?长大后收获利益。可当想起如果眼前的女?人因为他?而?忍受孕育的苦,生下一个有着他?们血脉的孩子,却会觉得心中一软,犹如春雪在阳光照耀下融成水。
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
五月二十八,王家大喜。
前夜的阴雨过?去,这一日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冷暖宜人。
太子殡天原本没有守丧的规定,但王家是?侯府,又?是?外戚,这场喜事虽未改期,却也减省了不少,比如没有吹吹打打,没有满街喜糖等等,但宾客却一个没少请,整个府邸仍是?热热闹闹。
羡容最?是?喜欢凑热闹的人,更何况还是?亲哥哥的婚礼,一整日吃吃喝喝看杂耍放鞭炮比自己成婚还高兴,也随迎亲队伍去了趟许家,将新嫂嫂接了过?来。
直到晚宴开始,王焕问她:“妹夫呢?”
羡容早就将他?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时才想起来,回道:“他?就爱一个人,可能回房去了?”
“叫他?出?来吃席啊。”
王焕道。
羡容便让人去找秦阙,却没找到。
她想了想,反正他?也孤僻,说不定就故意躲起来呢,又?不是?小孩,便不再管他?,去与王炯打赌喝酒去了。
……
夕阳在宫墙下的巷道内铺上一片橘色,此?时的秦阙由宫人带着,前往紫宸殿。 这宫人是?皇帝身边近侍,此?时却是?暗暗奇怪,这人似乎第一次进?皇宫,却没有半分的紧张,也没有丁点的赞叹与畏惧,他?只是?默然走着,仿佛在走自家的菜园……不,不是?自家的菜园,哪怕自家的菜园也有一种放松和自在,他?没有,他?只是?漠然,就像旅人走在荒野中。
一刻之后,秦阙被带到了紫宸殿,隔着远远的距离,拜见?皇帝。
他?缓缓朝座上之人拜下,平静道:“儿臣秦阙,拜见?父皇。”
皇帝看着面前的年?轻人,难以想象这是?多年?前那个被送去北狄的皇长子。
不只是?皇长子,还是?皇家的污点与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