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两声,眼里落下泪来。
天香看清了他的眼睛,确认了他的身份,一时怒不可遏:“你对他做了什么?”
“公主放心,这是我的护身符,我自然是要随身带着。我只是给他化了化妆,暂时麻了他的喉咙,”
欲仙笑道,“待事成之后,定然把一个活蹦乱跳的还给你。”
天香愤然捏了捏拳,好容易才压住了怒气,对冯少卿柔声道:“你放心,你们都不会有事的。”
冯少卿“啊啊”
两声,擦了擦泪,朝着天香点了点头。
欲仙见状,又说起了怪话来:“哟,这样你俩都能说得上话儿,还真是心灵相通啊。胖道人,待会儿陛下赐席,我们是同个帐子,你想不想见见你那女儿啊?”
冯少卿又激动了起来。
天香怒道:“欲仙!”
欲仙笑道:“好好好,本官暂时装上一会儿‘哑巴’。”
天香瞪了他一会儿,方才道:“我们一起去大帐。”
天色须臾转黑,晚间各帐赐席,因众舵主献祥瑞有功,特赏与皇帝同帐共食。
冯素贞觉得这一顿饭吃得稀奇古怪,席间多出一堆毛五颜六色、穿着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也就罢了,欲仙身后站着个不会说话还浑身抖的胖道士,给自己倒酒的小太监两次碰洒了自己的杯子还拼命低着头,身旁的天香更是神色飘忽,异于平日。
只有太子仍是一如既往,拉着冯素贞聊起了接仙台的建制来,他有些遗憾:“可惜宋先生这几日身子不适,回了九门提督府休息。我上次听了你们的话,新做了有趣的物事想给他看呢……”
席间皇帝和江左舵主闲聊开来,得知这五颜六色的众舵主虽说看着有些可笑,却是暗合了五行阴阳天干地支的路数,不由得大为惊奇,果然邀了他们同登接仙台。
欲仙也于席间得知菊妃娘娘称病,连同小皇子一道留在京城,并未随驾而来。他心中狐疑,但眼下也来不及回城探问,便暗自传令金亢龙,让他明日一早回京查看,最好能赶在仪式结束前将小皇子带上接仙台。
翌日需得早起,众人饭后便各自回营早早休息了。
江左舵主今日十分开怀,一想到席间皇帝对自己的连声夸赞,只觉得自己前半生读的书今日终于都派上了用场。他喝多了酒,摇摇晃晃地去了茅房出恭。
正放水间,有人在他耳边吹了声口哨。
他打了个战,立时尿不出来了。
他转头一看,是一袭卫兵打扮的东方胜笑嘻嘻地看着他。他连忙收刀入鞘,理了理衣服,赔笑道:“小侯爷——”
东方胜道:“有件事要托你明日一早去做。”
他附耳上去,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江左舵主听着惊心,面色变了几变。
江左舵主犹豫道:“若是那人不信我怎办?”
东方胜道:“简单,你且把这个亮出来就是——”
他将黑铁令拿出来,江左舵主眼前一亮,忙伸手来接。
东方胜却缩回了手:“——你先把手洗了再说。”
冯素贞正和天香回帐路上,路过一行卫兵,冯素贞忽地一个驻足,四处张望起来。
天香疑道:“怎么了?”
冯素贞怪道:“我好像看到了单世文那小子——他怎么会在此处?”
天香清了清嗓子:“对啊,他此刻应该在天津呢——你应该是看错了。”
冯素贞挑了挑眉,没再深究,和天香一道回了营帐。
公主驸马自然是同个帐子,直到挑开帐帘的一刹那,冯素贞才意识到一件事——
她二人又得同床共枕了。
自从她上次病倒,庄嬷嬷始终谨记御医的叮嘱,顾念着驸马的“阳虚之症”
,让她二人分房而睡。
饶是如此,自从醒觉自身情愫之后,冯素贞已多了不少个难眠之夜,今夜若是同床——这还怎么睡!
进了帐,冯素贞外衣都没解,就目不斜视地到了桌边,规规矩矩地坐下,翻过桌上茶杯给自己倒茶。天香却是环视周遭,搓了搓手,咕哝了声:“有点冷啊……”
此次跟着二人前来的只有桃儿,闻言即刻道:“公主,帐子里是比咱们府里要冷些的,眼下只有这几盆火炭,不像咱们府里有地龙。公主待洗漱后钻进被褥里,就没这么冷啦!”
“凑合一夜吧。”
天香认命,垂眉耷眼地凑在冯素贞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