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张维贤在京营中可谓土皇帝一般,说一不二,着实过了几天潇洒的日子。
可是半个时辰前,通过种种关系打听到,陛下要来巡视京营,已经在整队准备出了。
这下可把张维贤吓了一跳,早膳都没来得及吃,便火急火燎的赶到了京营。
京营里现在什么状况他可比朱由校要熟悉多了,那是兵吗?那就是一群马上要变成连刀都提不动的普通百姓了。
如果以这样的面貌让陛下看见,今天的这一关,他张维贤怕是很难过去。
情急之下,张维贤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将其他老弱病残全部解散隐藏起来,又从勋贵的家丁中临时雇来一批人,充实在京营中。虽然数量依旧远远不够,但如果不细查的话,也现不了。
这还不够,张维贤又从京营中矮子里拔矬子,挑选出三千多尚可一看的士兵,在校场上卖力的训练,做样子。
看着校场上精心挑选出的这些士兵训练的有模有样,张维贤的心总算放下了一些。
正在这时,一名士兵从校场外跑了进来,禀报道。
“国公爷,陛下已经离这里不远了,刚才俺在门前都能看到陛下的队伍啦。”
张维贤心下一惊,指了指训练的队伍让那名士兵归队训练后,来不及解释,带着京营的大小参将,游击等将官便向外走去,准备迎接朱由校。
还没走到门口,便见到朱由校带着队伍已经走到了门口。
原来,朱由校嫌步行太慢,索性骑了一匹马赶了过来,虽然朱由校的骑术实在不怎么样,但是骑着马小跑几步还是能做到的。
看到朱由校骑在高头大马上,正眼神定定的看着远处训练的士兵们。
张维贤不敢怠慢,也不嫌地上脏,纳头便拜。
其实一般情况下,面圣是不需要跪拜的,毕竟明朝又不是辫子朝,但是这次张维贤心里是真的虚,看到朱由校后腿脚便有些软。
朱由校对于张维贤会突然给自己行这么大礼,也愣了一下,说道。
“爱卿不必行此大礼,平身吧。”
听到朱由校这样说,张维贤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笑笑,站了起来。
其身后的各级将官们也一一照令行事,站起身来,但却不敢直视朱由校,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面。
朱由校打量了一圈在场的将官,现和自己心中的军人形象简直大相径庭,一个个吃的红光满面,身上虽然有盔甲遮挡,但是从脖子后边的赘肉也可以看出来,其身上估计尽都是肥肉吧。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应该都是各门勋贵塞到京营里头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
对于这些人,朱由校都懒得问话,双腿轻轻一夹,骑着马慢慢走到了正在训练的士兵边上。
正在训练的士兵知道那个骑在马上的俊朗少年便是皇帝后,连忙跪拜下来山呼。
这可是皇帝啊,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只存在于人们口口相传里。
此时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怎能不叫人惶恐,激动。
其中一个皮肤黑不溜秋的士兵,禁不住好奇,抬头打量了朱由校一眼,立马遭来了维持纪律将官的呵斥。
提起鞭子便要去打。
朱由校看到这一幕,有些好笑,制止了对方,下马走到那名士兵的身前,蹲下身子,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啊?”
看到皇帝竟然向自己走了过来,那名士兵也后悔了自己冒失的举动,正准备求饶的时候,却听到陛下平和的声音,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那名士兵心里松了口气,吐口而出道。
“回陛下,我叫周遇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