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睡得懵,水润的眸子里全是茫然,她揉了揉了揉眼睛,盯着贺时霆看了好一会,忽而对贺时霆露出一个小小的笑。
像是无辜的小兽。
她睡得太久,嫩白的脸颊上都睡出了一道红色痕迹,贺时霆揉了揉她睡得乱糟糟的顶,把谨和叫了进来。
谨和进来,给楚楚重新梳。
楚楚乖巧地坐了一会,趁谨和没注意,悄悄去掀车窗的帘子。
掀开一小个角,恰好能看见贺时霆的鞋子,掀得再高一点,就能看见贺时霆的衣摆。
楚楚没忍住,逐渐把帘子越掀越高她从未在这个角度看过贺时霆的背影呢。
帘子被整个掀开。
贺时霆直直地朝车窗处看过来,眉眼高挑,脸上的笑意很明显。
被现了
帘子倏然被放了下来,害羞的小兔子躲回巢穴。
楚楚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谨和看在眼里,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但
她没说什么,只是笑道“楚楚姑娘,您别动,我马上就梳好了。”
楚楚闻言,轻声应了,她的嗓音直颤,软得不得了。
待梳好髻,谨和先下了车,她转身正要把楚楚扶下来,眼前一花,车上的姑娘就不见了。
楚楚被贺时霆从车上抱了下去,旋起的裙摆扫过谨和的脸。
贺时霆把她放到地上,问她还放不放纸鸢。
楚楚眨着眼睛,含糊地应了一声。
贺时霆嘴角轻勾,没有问她方才偷看自己的事,带着她往外走。
不多时,他们便到了热闹的人群中。
这会儿天气好,京郊人很多,有带着老人孩子出来散步的,有三三两两吟诗作赋的,有被一堆奴仆簇拥着出来观景的。
贺时霆和楚楚一出现,便吸引了无数目光,连在玩纸鸢的孩童都看呆了,手上的线轮掉了也不知道。
楚楚现在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怕生人了,可被这么多人看着还是很不习惯,走路时总低着头。
贺时霆为了哄她,一路上看到卖糕点零嘴,新奇玩意的,都停下来买,好让楚楚转移注意力。
楚楚手上拿着一个草编的小兔子,一路走,一路被贺时霆投喂零嘴。
有个卖烤红薯的大娘隔着老远就盯上他们了,他们一走进,就热情地喊道“这位爷,给您的娘子买个红薯吧,现烤出来的,可甜着呢”
贺时霆的脚步顿住,他笑着看了楚楚一眼,扔了个金珠子给那大娘,“这一车我都买了。”
他买了红薯,也默认了楚楚是他的娘子。
楚楚慌忙抬起头,结结巴巴地和大娘解释,“不是,不是娘子。”
活了挺大年纪,大娘什么没见过,她笑道“哦,还没成婚呐”
大娘看向贺时霆,“要抓紧。”
贺时霆轻笑,又给大娘扔了个金珠,和羞得要冒烟了的楚楚道“走了。”
他们往右,走到人没那么多的地方,谨和把纸鸢拿出来,贺时霆领着楚楚玩了会。
这里风大,贺时霆陪楚楚放了两次,就把纸鸢放到天上了。
黑色的纸鸢顺利地越飞越高,楚楚眼里满是闪亮的惊叹,回头对贺时霆说“它飞得好高。”
贺时霆低声应了一声,大掌包住她的手,把线往
回轻扯,“风变小了,要记得看线。”
他的掌心又热又粗粝,有很多伤疤的痕迹,和楚楚的完全不同。
良久,楚楚才回答“嗯。”
玩了一会,随着哗啦啦一声响,线轮快滚动,线用尽了。
纸鸢不再受束缚,被大风裹挟着飘荡在空中。
楚楚看着天边的那个黑色小点,满脸笑意,语气鲜有的活泼,“它飞走了”
贺时霆怔了片刻,才笑着问她“还想玩吗”
楚楚肯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