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非轻轻一笑,没出声。
我当他同意了,追了出去。
追到门口,尤及定住脚步扭头一脸探究地看着我。
我走上前,被两个侍卫拦住。
尤及挥手让他们退开,轻声问:“姑娘,有事?”
我瞪了他一眼,将他拉到门边,压低了声音:“我想踩你一脚。”
他一愣。
“我想掐你一下。”
他再愣。
我从袖中掏出一叠药方:“这是木非几日来开的所有药方,药方按脾胃虚实分人下药。将得病的人隔离,不得让他们接触没得病的人。他们用过的东西统统用开水煮过,死者焚烧掩埋。尤及,你一定要治住这场瘟疫,因为我讨厌别人得病。”
他犹犹豫豫地接过药方。
我冷笑一声,捂住他的嘴,用足十二分力气,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叫你不认识我!
“哦……”
他差点叫出来。
在外面不能打男人的脸,我朝着他大腿内侧狠狠地一掐,使劲拧着不放。
叫你用剑指着我!
“你……”
他脸都白了,“大胆。”
不动声色地揪住他的腰带往我这边一拖,我和他对上了眼,用口型说:“怎的?”
两人眼也不眨,用眼神使了半天劲,他终于忍不住了。用手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放缓了声音:“放手……疼……”
我松开手,朝他一挑下巴:“要是你不把瘟疫治住,别怪我看轻你。”
说完穿过气得龇牙咧嘴的侍卫进了门。
关上大门,四周一片安静。
我哼着歌,一蹦一跳往卧室走,忽然黑暗中传来一道声音:“药方送出去了?”
被抓了包,我浑身一僵,转身看着他斜倚着的方向,挤出一丝笑:“木非,银子够用就好。”
“幸亏你不是为我办事的人……”
他站起身,慢慢走到我面前,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我的娘子。”
“我……我……我睡觉去了……”
说着话我想溜。
他一把揽住我的腰,在我耳边说:“娘子,今夜咱们……”
耳垂被他呼的气熏得痒痒的,像被蜂蛰了一样,我浑身一哆嗦,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巴掌。
还没打到他,他轻轻一捏将我的手腕捏住,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原来娘子是悍妻,有意思。”
我嘟囔道:“对不起。”
平常我们一窝睡觉,我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给我感觉不太一样……
脑子里莫名其妙地飘过一种想法:他是男的,他真的是男的,他他他真的是男的……
他是男的,为什么我经常忘了这一点?
咽了口口水,边说着“我先睡了。”
,边开溜。溜回卧房,立刻收拾了一床被褥跑到耳房,关门缩进被窝,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好半天他才回来,径直脱衣睡了。
我松了口气,这才睡着。
对我分床睡的举动,木非什么也没说,只是第二天去睡觉时,发现耳房的被褥被人搬回了主卧。
我再次将被褥搬回耳房,关门睡觉。晚上睡得极香,可醒来时睁开眼,又看到了床帐上模糊的比翼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将我连人带被子搬了回去。随意闯进女子睡觉的地方是无礼的,我冲到外厅想与他吵架,可看到外厅桌子上放着的早点,还有他在朝阳中认真晾衣服的安静表情,便没了吵架的心思。
太过完美的人,注定勾不起别人和他吵架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