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不正经丫头,在外面抛头露面,快走,别坏了我们医馆的名声。”
……
大夫做不成,我又想去学堂做先生。可每间学堂都一样,我刚说明来意,那些夫子连连拒绝。
“不可,自开天辟地以来,还没听说过女先生。女子无才便是德。姑娘还是呆在家中,相夫教子的好。”
……
女先生也做不成了,从一家学堂出来,我买了个热腾腾的烧饼,用油纸包着暖手,垂头丧气地蹲在路边。
忽然,不远处传来悠长的号角声,两骑士兵从街上穿过,大声喊:“太子驾到,让路,跪——”
人群喧闹起来,有的人往前,有的人往后,挤来挤去,像一锅饺子。
我将烧饼举到头顶想挤出人群,忽然被人撞了一下,烧饼飞了出去,滚到大路中央。
好心疼,那可是一个铜子买的。以后我不想再花木非的钱,身上的钱用一点少一点,一个铜子金贵得很。
我往那边挤,想把烧饼捡回来,这时周围的人哗啦啦跪下,大路尽头已经出现了一队肃穆的人影。
我蹲在地上,不动声色往前挪。
那边的人马越走越近,我离烧饼也越来越近。但是来不及了,眼看着那队人马已走到路中央,我只得停下动作,眼巴巴地看着烧饼,祈祷它别被马蹄踩到。
马队走到我面前,停住了。
四周一下子没了声音。
我认真地盯着烧饼出神,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目光小心翼翼朝上方移,对上了一双极美的眼睛。
墨兰的颜色,仿佛黑暗中散发着光芒的蓝宝石。
高大的身形,头发用白玉冠束起。一袭华美的黑色银纹劲装,手上套着银质手套,足登长长的马靴。
戴着一张银质面具,遮住了整张脸,面具上没有任何花纹。
想必这位就是我曾经的大哥,凡间大数朝太子枭了。第一次见到他,为什么他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还有,他为什么看着我?
对了,我脖子上还带着尤及送我的铁环。意识到这一点,我后背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他将手伸向腰间的银鞭……
要做什么?打我?抓我?
正胡思乱想,他一挥银鞭,鞭尾卷起地上的烧饼朝我一丢。我忙伸手抓住烧饼,忍不住朝他呵呵一笑。
虽然他戴着面具,但微弱的动作表明他叹了口气。然后在众多侍卫的簇拥下朝前面走去。
……
啃完烧饼,我继续找活做。
不得不说凡人女子要独自生活真的很难,几乎所有的行业都拒绝女性。尽管我会医术,还识文断字,却不起任何作用。有人甚至告诉我去风月之地试试……
沮丧极了,正准备回医馆,幸运终于降临,有福酒楼收我做跑堂小二。
有福酒楼在城北一个街角里,破破烂烂的,连完整的桌子也找不到几张,零零星星几个客人。我原本没指望它收下我,没想到老板和老板娘进屋嘀咕了一阵,就把我雇佣了。
酒楼老板姓朱,不太爱说话,拿事的是老板娘柯氏。老板娘四五十岁的年纪,穿着身暗红色的衣裳,画着浓妆,手里拿着个铜烟斗。
她冷冷地教我:“见到人喊得勤些,嘴甜些,笑得灿烂些,别浪费了你的好相貌。包吃包住,招来两个客人给你一个铜子,要是招不来客人一个铜子也没有。”
找到活做极不容易,我连连点头:“嗯,好。”
她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几眼:“会跳舞吗?会弹琴吗?”
“不会。”
“真没用,会唱小曲吗?”
“会。”
我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