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憎恨。他不怪父亲早年因忙于冷氏,很少管教他们兄妹仨,他甚至对父亲能一手撑起冷氏帝国,有微微的敬佩。
但是,这样一个如日中天的父亲,却让母亲如秋日残阳的花朵,一日日的凋零。他永远记着的,是母亲忧郁带泪的脸庞。
美丽娴静的母亲,从来都是一张忧郁的脸,不说话不笑不怒,宛如瓷像。他们没有争吵,也没有恩爱,就是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他们一直就这样安静的过着,人前恩爱无比,人后行同陌路。即使是辰皓和灵妤的出生,也改变不了点滴。
他一直以为是父亲忙碌的缘故,直到十四岁那年,他亲眼看到母亲从楼顶跳下,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是因为父亲在外面有女人。
父亲把那个女人保护得极好,名字、照片、家世,不泄露任何关于她的点滴,所以才这样安然无事过了这么多年。
如果不是那次父亲与奶奶的争吵,他也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野女人存在。
他恨父亲的出轨,更恨父亲在母亲出事后,仍心心想念那个女人。那一日,十四岁的他抱着全身血迹的母亲冲进医院,父亲却在四处寻找那个女人。
这样的一个父亲,怎么能得到他的原谅?!
他疾步走着,感觉在这里每多待一分钟都是窒息。只因那浓烈的消毒水味,会让他想到他可怜的母亲。
“噔、噔、”
光洁的地板,他的皮鞋在上面撞出急响,将他的烦躁尽显无遗。片刻,皮鞋声却在长廊尽头陡然顿住。
他眉心拢起,看到不远处一抹娇柔的身影一闪而过,进了普通病房区。尹阡雪?这个小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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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他眉心拢起,,看到不远处一抹娇柔的身影一闪而过,进了普通病房区。尹阡雪?这个小女人来这里做什么?
阿麽的病房里,舅舅尹刍永居然来了,阡雪吓得差点将手中的水果掉到地上。
“阡雪啊,我来看看阿妈,听说阿妈刚刚做了手术,嘿嘿、、、”
尹刍永谄着脸站起身,双手在那身又脏又乱的粗布灰衣上擦了擦,自然而然,就要接过阡雪手中的水果。
阡雪避开他,走到阿麽面前,只见阿麽老脸苍白,唇无血色,手术后并没多少好转。她轻蹙眉,也不知这个舅舅来了多久。
“阡雪,刍永他是来看看我……”
阿麽气若游丝,颤抖着将外甥女的手放在掌心,眼里笑着,尽量打破这僵硬的局面。
“是啊是啊,阿妈刚刚做完手术,我这个做儿子来看看也是天经地义的……咳,阡雪啊,我那个外甥女婿咋没来?”
尹刍永干笑几声,一双奸诈的眸子不停瞅着门外。
见到这个舅舅,阡雪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冷冷看他一眼,直接在纸上写道:“你来,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没有事,就不要打扰阿麽休息。”
“贱丫头!”
尹刍永看完她的话,老脸一阵尴尬。瞅瞅门外,且看那个男人没有出现,他索性干脆点,捻捻指头,“舅舅现在手头紧,你支援一点……”
“不!”
阡雪坚定的摇头,在纸上飞快写道:“上次你已经有七十万了,说好不来纠缠我们的……”
早该知道舅舅是为钱的事来。
“那七十万早被我拿来还债了……现在又欠了一屁股赌债,那群人天天拿着刀子上门逼债,春杏也带着儿子走了……”
想起那七十万,尹刍永立即苦了老脸。他本只欠他们四十万,原以为还了债还可以有三十万哄哄春杏,哪知那群家伙居然利滚利,四十万债款变七十万,硬是把他的手头挖得一毛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