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被四哥支使地打转了吧?”
胤祥心情极好,与他也是十分相熟,伸手虚扶了一把,朝胤禛道:“叫苏公公也歇歇吧,我已经闻到酒菜香了。”
“哎,那奴才就谢十三爷惦记着嘞。”
苏培盛知道胤禛在这上头一向不驳胤祥的话,扎扎实实打了个千,极有眼色地把剩余几个丫头小厮都叫退了。
和惠呆呆地瞧瞧四伯,又瞧瞧前一个多月刚见着面的阿玛,还是往胤禛怀里扑:“四爹爹”
“怎么穿得这么薄,他们怎么伺候的?”
胤禛刚一抱起她来,便皱紧了眉,伸手把自己刚解下的披风按到女儿身上,抱着她放在暖塌上。一边指着胤祥道:“不认得了?”
胤祥也凑过来,假意绷起脸,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小没良心的,这么快就又不认得阿玛了?”
和惠又叫了一声“四爹爹”
,惹得胤祥忍不住笑出来。
“四哥,得亏你想得出来,怎么教了她这么个不满不汉的叫法?”
见女儿摇着头乖巧地喊了一声“阿玛”
,胤祥又笑起来,朝一边给他斟酒的胤禛道:“四嫂就任她这么没规矩地叫着,也不管管?”
胤禛想起和惠第一回这么叫他的情形,在外人面前一向显得有些老成刻板的脸上也不由露出笑来:“我可没本事想出这叫法来,是她自个儿叫出来的。”
“啊?”
胤祥颇感意外地瞧了一眼女儿,暗道你倒真是可人疼,比我还能招他,知道往他心窝子里挠,莫非这真是骨血间的心有灵犀么?
胤禛递了酒给他,自顾自地先呷了一口,唇角也勾起来:“你惦记了不少时候的酒,原本想着过几天叫人给你送进去,应个年景的,这回倒是免了。”
“听四哥说起来,怎么好像我跟个酒鬼似的,”
胤祥朗声笑,一边端了碗一饮而尽:“好酒!这些年再没喝过比这个更好的了。”
“你要喜欢,改明儿再叫年羹尧置办点来送你好了,”
胤禛也是笑意满满:“只一条,你可不能醉了酒上我这儿闹事,更不许在家里吓着咱们小丫头。”
胤祥一愣,听这意思,胤禛竟是要把女儿给他带回府里去,见和惠一脸依恋地靠在胤禛身边,好奇地听他们说话,忙摇头:“四哥,还让她在你这儿住着吧。”
“这怎么行,她是你的嫡出,一直养在我府里也不算事儿,虽说可外面毕竟是要说闲话的,”
胤禛摸了摸和惠的头发,眼里虽有不舍,口气却是十分笃定:“带她回去,弟妹也是厚道人,自然会好生教养。”
他对和惠的宠爱呵护,对自己情意深重,胤祥怎会不知,也不从旁处劝,只分析道:“我那里有多少耳目多少暗桩,四哥你都是知道的,只这些年我不在府里,才显得消停,可这回回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多了魑魅魍魉,四哥你这儿却是出了名的铁门栓。再说,和惠在你这儿,我还能借个名头时常过来。”
胤禛想了想,看到女儿仰着的小脸,也觉得十分不舍,迟疑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那好,你要想看她,就过我府里来,实在脱不开身叫个人来说一声也成,我让人把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