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任,不但无官员迎接,他们面前的这所谓刺史府也门厅破败,屋檐下挂满了蜘蛛网,也不知是多久没人来过了。
上任刺史早在数月前就已然接到了调令,可一般情况下,也需等待新官上任,交接了事宜后才会离开。
可如今看来,他这是一日都等不及要逃离此处啊……
“罢了……去收拾下行囊吧。”
韩九兮挥了挥手,径自朝着刺史府的中堂走去。
颠簸了一路,他只觉得头晕眼花,也顾不得此处一片残败,只想着寻个床榻好生睡上一觉。
墨北眼睛红红地将马车拉到耳房边卸下车架,又返身去车厢内取了行李准备安置。
为了赶时间,他们的箱子都还跟着后头的车队慢慢朝着鹤邺而来,他们的这架先行的马车中……实在是无甚可收拾的。
将包袱放下后,墨北赶忙往院中那唯一的一口大缸而去,想着好歹生火烧个水,给韩九兮泡些热茶吃。
可当他拿着瓢往里头一瞧,却发现那缸里仅剩的一些水中竟淹死了一只耗子,一股股恶臭从里头散发出来。
墨北整个人都不好了,站在院中就开始抹泪抽噎。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如何能这般对待大人……嗝。”
“墨北……”
韩九兮脱力地斜靠在中堂那沾满了灰尘的太师椅上,听见自家小厮又在院中哭唧唧,咳嗽得更厉害了。
“哎哎!大人……小的来了!”
墨北听见韩九兮的声音,赶忙胡
乱擦了一把脸,转身就朝中堂跑来。
可谁知刚进门,便看见韩九兮正努力举着身边带着的那个皮囊,往嘴里倒着最后的一点水。
许是这衣裳的袖子有些碍事,他将袖口卷至手肘处,那瘦骨嶙峋的手腕便露了出来,上头还隐约可见青筋。
墨北见后,满面都是忧愁之色,“大人……眼下咱们已经到了,明日去寻个郎中来瞧瞧吧?”
韩九兮反倒没有他这般焦虑,摆了摆手,“不过是风寒,养几日便好。咱们的银钱……还是省着些吧。”
墨北又想哭了。
“大人,您离京之时,为何要留那般多的银钱在府上啊……”
老爷夫人又不缺银子,何况,家里不是还有个大爷么?
韩九兮垂了眸,暗自叹了口气。
“此番,兄长也受了不小的牵连……若是不做些什么,我心中难安啊。”
墨北瞬间不再言语了,可心中却打定主意,明日定要偷偷溜去医馆,好歹给自家大人开几副药回来。
这厢的刺史府内一片凄惨冷清,而离开府城的闻棠二人却连脚步都不敢停下来。
闻棠被弟弟拉着一路往前走,心中颇有些诧异。
“阿桑,咱们能赶在日落之前回村的,莫急啊……”
闻桑听得此言,脚步却更快了,面上露出了一丝慌张的神色,小嘴抿得死紧。
过了好半晌,当他们的屋子总算是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之时,闻桑才小声地开口。
“阿姊……”
“嗯?”
“方才
那个官差,会不会将咱们抓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