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時野低眼看了看安靜躺在自己懷裡的人。
喝了藥用了早膳倒是精神了不少,墨色長髮將束未束,鋪了他滿身,臉上都有了些血色。他伸出指,撩起一縷烏髮,淺淡的清香縈繞,懶懶散散道:「本王知曉。」
安連奚聽到他這口吻,稍微仰起臉,把被薛時野玩著的頭髮搶過來,「我是出門玩的,你到了一定得叫我。」
薛時野輕笑,認真了些許,「行,本王叫你便是。」
安連奚這才放心,重躺回了他懷裡。
雖然有些硬邦邦的,但是暖和,難得的舒服,對方身上似沉木又似檀香的氣息也勾著他。不僅好聞,還讓他有點上癮。
安連奚閉上了眼睛,只是在閉眼前,他又猶猶豫豫地把剛才搶回來的自己的那一撮頭髮又塞回了薛時野手裡,這才安心睡去。
薛時野垂眸看著掌中的柔順光滑的髮絲,胸腔都在振動。
怎麼會有這麼有意思的人呢。
這麼有意思的人,還是他的王妃。
在這振動聲中,安連奚真就一路睡了過去,伴隨著那人時不時在自己身上搗亂的動作。
薛時野也不過分,只是揉揉他頭髮,又摸摸他面頰,末了指尖捏上他的耳垂,動作輕巧,也沒被到把安連奚驚醒的程度。
安連奚醒過來的時候,薛時野已經不在了,身邊的環境也變了,他正有些懊惱對方怎麼沒喊自己。一直在旁守著的溫木道:「少爺你醒了!」
見他四處探看,溫木這才提醒,「我們已經到京郊了。」
安連奚打量著他待的這個地方,此處好像是一處樓閣之中,傍水而建。透過窗欞外可見遠處一陡峭崖壁,上有飛瀑下落,濺起無數浪花匯成的深潭,水聲似在譜一曲好調。
映恬和映紅也在一旁候著,兩人皆著一襲紫衣。映紅面容俏麗,很是開朗活潑,映恬則面若冰霜,氣質更為冷凝。
「頌水閣景色怡人,王爺說王妃醒來可以在這裡、賞景。」映恬出聲道,中間略微停頓。
其實王爺原話是在這裡玩。
不過映恬自作主張改了。
安連奚覺出那絲停頓,也似有所感,但他才沒有傻到去追問。
他從軟榻上起來,感覺力氣已經恢復不少。他這一動作身上蓋著的毯子也從他身上話落,安連奚撿起來,嗅到一縷沉木香氣,應是沾染到了薛時野的氣息附著在了上面。
安連奚把毯子放回榻上,繞過繡著梅蘭竹菊的四面屏風往窗戶邊走去。
窗戶開得不大,他走過去就用叉竿將窗戶大開。
外間的風一下就吹了進來,帶著水汽,有些清透涼意。風一吹,安連奚這才發現,自己身上薛時野的味道好像更濃,像是全身上下都沾滿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