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之所以不能留下,是因为自身能力不够。
所以拼命对着他们展现他的价值和潜力。逻辑思维,分析现场,推理能力。。。。。。
像是一件商品自发自觉地跳上了展台,任人评估。
他清亮水蓝眼睛眼睛湿漉漉的,眼眶下白皙皮肤上泛着抹明显的青黑,精神状态蔫的像落了水的猫。
是集中做了大量深度侧写以后,负面状态还没调整过来。
他说,他有能力也会对家族有用,做不好的事情也会学着努力做好。
所以,能不能留下来,不要赶他走。
像只放在纸箱里被人抛弃的幼猫瞪圆眼睛嗷嗷叫,试图让人收留。
叫破嗓子也没有人松口。
又过了好几年,等到高中预科选专业时,飞鸟读又想一出是一出的要学刑侦,毕业就要加入FBI。
FBI爱他,他爱FBI,他从小到大的人生目标就是当一名FBI。
那点想要换个赛道“曲线救国”
的心思好懂的分明。
即使被拒绝也坚定咬死不松口,谁劝都没用,骨子里那股冷冷的倔劲展现的淋漓尽致。
吵了很多架,口水车轮战打得轮番上阵当说客的人精疲力尽。
最后还是匆匆结束上一个任务回来的琴酒轻描淡写的两句话,令尘埃落定。
那天的夕阳格外盛大,霞光浩瀚如海。
落地窗外奔涌而来的黯淡夕阳将肃杀身影拉的老长。
水磨大理石瓷砖地上漫映的绰绰人影都模糊不清,似回忆褪了色。
琴酒立在他身前,消失两天的人一身黑风衣沾着未散尽的血气与硝烟气,年轻桀骜眉眼落拓。
他面色沉冷,开口寡淡道。
“我总不能一直留在你身边。”
这像是一道响彻的无声钟鸣,震醒了沙发上那道僵持的身影。
一直双手抱臂以一种防备姿态坐在沙发上的飞鸟读,缓缓抬头,视线定定投去,咬着下唇不出声。
明秀眉眼清凌凌的冷,眼底深处燃起的两簇希冀的微弱火苗却悄无声息的熄了。
琴酒垂眸,帽檐下那双沉绿深邃的眼睛鹰隼一般盯着飞鸟读,冷淡腔调平静陈述。
“还是说,你想一直耽误我。”
飞鸟读那时候已经长开,轮廓清丽薄削。
又大概是苦夏,下颌瘦削的尖,面上神情带着股恹恹倦意。
听见琴酒的话,他扯动唇角,想要做出个笑的表情,却没笑得出来。
闭了闭眼,轻声说,“是啊,总不能一直耽误你。”
连他自己都知道,他任性留下来,只要他还在这里。
就会一直,一直成为另一个人的累赘。
似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兴致,又像是累了。
飞鸟读深吸口气,敛了眉眼,垂下眸问,“心理系可以吗?”
他妥协退了一步,家族也顺坡下驴的退一步同意了。
那是贝尔摩德印象里他最后一次抗争。
自那之后,似乎终于被说服或者死心认命了,飞鸟读再没过问一句家族的事。
他忙着全球各地的飞来飞去,朋友圈总是换着刷新点打卡玩。
兴趣每段时间换一个,滑雪冲浪深潜跳伞赛车。
像是借着这些大大小小的爱好来发泄精力和不甘。
再后来,小鬼的长大总是在一瞬之间。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飞鸟读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谈了场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