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城市乱了起来。
警笛鸣声愈来愈响,他们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近,近在耳畔。
下一瞬,几辆车擦肩而过,警车拐个弯,一无所觉地倏然远去。
车里基安蒂和科伦两个狙击手还在讨论还要练习多久才能达到老大的水准。
琴酒似乎终于想起通讯频道里还有飞鸟读这个被放进来的局外人,指骨漫不经心的叩响耳麦。
“沙沙——”
两声。
“够了吗?”
他语气玩味,冷笑着问,“还想学吗?”
飞鸟读压下胃部翻涌上的不适感,轻笑一声,若无其事的说,“这算什么,你想就这么吓退我,还是算了吧,对我没用的。”
城市霓虹红蓝交替的冷光,透过雾蒙蒙的车窗玻璃映亮琴酒冷峻面容,灯火荟萃于沉绿眼眸深处。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回答,他怔愣一霎,颇为意外的轻扬了一下眉。
飞鸟读没等他的回答,“别抽烟,少熬夜,晚安。”
声线缱绻又轻柔,温情地辗转淌过万籁俱寂的长夜。
嘟嘟——
说完后,飞鸟读就主动飞快先挂了电话,抓着手机坐起来。
他怕再多说两句,对面就听出自己话音里的颤抖。
心跳快的剧烈,就这么抱着被子挨了一会,这些不该存在的感觉才一并消失。
仲夏黯蓝的天光透过窗框涌入,晨光映亮床边薄削身影明丽的半边侧脸,镀上一层模糊晦暗的光。
片刻后,飞鸟读笑了,潋滟狐狸眼弯起,一霎那间整个人明丽的像黑暗里乍然亮起的晨星。
他咬着牙根恨恨的想,琴酒这人真是绝戾到了极点,一点都不怀柔惯纵。
飞鸟读可以肯定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亲自动手,故意将最粗暴狠戾的手段和场面展现在自己面前。
区区一个简单的解决目标任务,还带了两个团队里的狙击手,怎么都没有轮到琴酒亲自出手的道理。
可他还是亲自开出了那一枪,他在用这种方式淡漠又直接的恐吓警告道。
别靠近,你不适合这里。
不该想的别想,不该动的心思别妄动,像以前一样老老实实滚回安全地方。
不管家族是什么意见,总之琴酒独断的不允许飞鸟读走入这个世界。
他不能违背家族顶下的决策明确反对,只能采用这种手段。
这也算是他偏激的温柔,只不过这人连温柔都生着嶙峋的刺,扎的人鲜血淋漓。
飞鸟读能理解他的想法,所以他也用自己的方式表明了态度。
他不在意。
真的。。。
没关系的。
只是理解并不代表着接受。
甚至他现在心里是有股隐隐约约的怒气的。
觉得这个人为什么从以前就是一成不变的独断决然。
一点没变。
天色大亮以后,困意又卷土重来,飞鸟读迷迷瞪瞪想着,又睡了过去,混混沌沌间做了个梦。
梦见很久以前发生在他和琴酒之间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