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全京城最高的酒楼,足足有七层高。
蜷缩在下方墙角,身着简陋衣裳形如乞丐的人们,见高台之上站了人,闹哄哄的站起身来,高举着双手欢呼。
站在凭栏处,唐乐安微微附身往下瞧,阵阵眩晕袭来,她心惊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总管事笑嗔了声。
“你可得小心着点儿,这要是摔了下去,可就是七孔流血,面目全非。”
“是得小心点儿。”
唐乐安嘴上附和着,怕的拍拍胸脯,手上被塞入一个大大的福袋,提着沉甸甸的。
总管事扯开上头的松紧绳,抓起一把往下撒。
铜板从七楼坠下,砸得下头的人生疼,可那些人脸上却是笑着的,把这当作上天恩赐一般,成群成群的人哄抢。
唐乐安双腿往前微移了两步,抓起一把铜钱往下放,随着铜钱往下越的多,下面的欢笑也越的大声。
热闹的程度,堪比过年一般。
有的人,甚至动手打了起来。
五袋铜钱全都撒完。
下面的热闹声才骤消。
唐乐安跟在总管事身后,往楼下走。
总管事缓缓道:“这撒了铜钱,你沾染的晦气也就去了,以后学聪明些。既是府上的人,就要学会给福安公主分忧,别老是添乱。”
唐乐安垂乖巧道:“多谢总管事提点,乐安记住了。”
福安公主昨儿见到是许芝芝领赏的那一刻,怕就已大致明了其中的来龙去脉。福安公主掌管府中一应事物,自然也晓得府中的下人都是些人精。
只是没闹出什么乱子,也就懒得管。
但许芝芝在诗茶会上闹出事端,让宁香郡主难堪,惹得福安公主心里不痛快,碍于大少爷情面暂时动不了许芝芝,便将由头算到了她头上。
她遭受的不过是些小惩小戒,可等待许芝芝的,可就是脖子上那颗脑袋了。。。。。。
前面的总管事突然停了下来。
唐乐安正疑惑,总管事便扭头,让她返回上头去。
唐乐安听罢,又走到七楼。
狭窄的楼梯,缓缓走上来一人。
他身高八尺,狐眼细长,身着一袭淡绣绿纹的白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对襟厚袄,披风搭在肩上,袍角随风翻飞,洒脱自在,墨用一根淡水浅绿丝质冠带松散的束着,带着几分慵懒恣意。
熟悉的沉香袭来,唐乐安垂低了脑袋,蜷缩在总管事身后,尽量不让自己显眼。
可事与愿违,顾云峥朗朗清润嗓音,似泉水涓涓而道:“总管事,在下出门时急了些所带之人甚少,人手不够,你身后那丫鬟瞧着是个伶俐的,不知可能借否?”
顾云峥官居正一品,还是圣上眼跟前的红人,正是得势的好时候,又不分高低贵贱,对待谁都是一副随和有礼的模样,总管事哪里舍得得罪,当即就把唐乐安给推了出去。
“这丫头愚笨,还望顾大人不要嫌弃才是。”
顾云峥笑得温和。
“哪里,光禄大夫府里的下人,个个都聪明伶俐的很,事后,在下必亲自送上府去。”
总管事笑着打了句哈哈,便拱手告辞了。
唐乐安跟在后头,想要一起下去。
却被拎住后衣领,给提到跟前。
顾云峥宛如一只露出尾巴的狐狸,笑得居心不良,“忙都没帮就想逃,福安公主就是如此调教你们这些下人的?”
唐乐安垂着眼睫,道:“奴婢自知蠢笨如猪,不敢脏了顾大人的眼。”